蒔花苑前,一行身穿金星雪浪袍的修士已然在此停留了兩天、卻還是未能一睹苑中主人的芳容。
金子勛兀自吟詩半天都不見苑中有任何動靜,本就不怎么有耐心的他只差沒抬手一劍劈了那扇烏木大門!
“你、去接著念,我就不信了!”金子勛隨手指了一個門生說道,其尚算英俊的面上此刻一派陰鷙,若非為了完成叔父交待的事情,他堂堂蘭陵金氏的嫡支公子又豈會如此折身屈尊?早就讓人齊力攻入了好不好!
“公子,距宗主吩咐的時日已經(jīng)越來越近了,可否——”
“溫二?他來干什么?”金子勛眼尖地瞥見街頭走來的溫晁等人,他眉峰下意識地便是狠狠一皺,沖下屬使了個眼色后遂抬步迎了過去:“溫二公子,我們許久未見,不想竟在此遇上?!?/p>
“這不是聽說金公子在此嗎?!睖仃丝戳丝疵媲暗纳P花苑,神態(tài)隨意且自然地道:“難得金公子也會有此雅興?!?/p>
“哈、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金子勛看了看溫晁身旁的魏瑩,意有所指地沖他笑了笑道,心說不愧是被溫晁愛重非常的女子,委實(shí)非一般之絕色,就是年紀(jì)小了點(diǎn)兒。
溫晃被他那一眼看的好玄沒落了臉,當(dāng)下皮笑肉不笑地上前一步把魏瑩擋在身后:“我倒要看看什么樣的美兒把金公子迷到如此地步!聽說金公子已來了兩日有余,怎地、一直未曾目睹美人兒芳容嗎?”
那話語中的隱隱輕視之意讓金子勛面皮一抖,兀自硬撐地道:“快了,快了?!?/p>
金子勛眸中暗色一閃,本是不想硬攻引動仙門注意的,可——他看了看興味十足的溫晃一行人,為免被這些人看出自己等人的意圖、節(jié)外生枝,說不得要把他們盡快支走好盡快動手了。
“這一時半會兒的怕也沒個結(jié)果,不若由在下做東與溫公子酒樓一敘如何?”金子勛姿態(tài)不可謂不謙恭,與之往日行事大相徑庭,倒讓對于蘭陵金氏那一干嫡系為人稍有了解的溫晃更加好奇他如此低調(diào)的原因了。
“既如此,便有勞金公子了?!睖仃它c(diǎn)頭應(yīng)允,他倒要看看這金子勛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阿晁我們不看蒔花女了嗎?”魏瑩不甚樂意地道,直覺讓她很不喜這個叫金子勛的人,總覺得這人謙和之下的低姿態(tài)很是違和,一點(diǎn)兒也不真實(shí)。
“急什么、這蒔花苑便在此處,想看也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溫晁斜了她一眼:“再說沒看金公子來了兩日都還未得見真人嗎,且再予些時間給他也好、否則、、”他低笑一聲漫不驚心地對金子勛道:“我這人可不懂什么憐香惜玉,一個蒔花女罷了!”
金子勛心中一凜,歧山溫二的大名誰不知道,若當(dāng)真讓他強(qiáng)行破了這蒔花苑的結(jié)界、露了陰鐵的跡象——
金子勛面上一緊,只作尋常地道:“溫二公子貴為仙督之子,平日里自是見慣了美人兒的,這小小蒔花女自是沒有資格在您面前擺架子?!?/p>
他一面與之往前走,一面沖身后的心腹擺了個手勢,合訴其盡快行事。
溫晁只作不知地邁步向前,一面應(yīng)付金子勛,一面在心下盤算著魏無羨這時差不多也該到譚州了吧?嘖,但愿金子勛此番所行之事夠有份量吧,否則若真?zhèn)€只為了一睹芳容,呵、那可就讓人浪費(fèi)時間了哈!
譚州城外,魏無羨到是到了,不過卻并非獨(dú)身一人來的。
“喂,藍(lán)湛你不是吧?當(dāng)真不打算與我說話了?”魏無羨倒著走在藍(lán)湛身前,向來英俊愛笑的臉上一陣苦惱之色,與之相對的則是一派冰雪顏色、君子端方、直視前方的藍(lán)湛藍(lán)忘機(jī),
“并未?!彼{(lán)湛聽了他許久絮叨后終是無奈的正視了他說道。
聽言后魏無羨長出一口氣;“唉,你這人!”他搖了搖頭:“你說你,這都出了你們云深不知處了怎還處處守著那些家訓(xùn),我又不是洪水猛獸,至于嘛你?!?/p>
他說的隨意,卻未見一派冷然的藍(lán)湛眼中飛速劃過的一絲別扭之色。
“哎說真的藍(lán)湛,我怎么覺得你大哥他們似乎知道什么的樣子?你就不曾問過嗎?”魏無羨總覺的這其中一定有什么隱秘偏又不得其解,實(shí)在是讓人好奇心大盛。
藍(lán)湛想起叔父與兄長提及陰鐵時的慎重與隱憂不由眸光一斂:“兄長所言與前輩并無二致?!?/p>
“唔。。。都說陰鐵有靈四方鎮(zhèn)之。。。莫不是這四方鎮(zhèn)之的出了問題?否則又該如何解釋那些傀儡身上的陰鐵之力?”還有妹妹身上的陰煞之力,魏無羨也曾近距離接觸過藍(lán)氏所鎮(zhèn)的那枚陰鐵,二者間氣息如此相近又如何不讓他擔(dān)心擁有這詭秘力量的魏瑩?更何況恢復(fù)意識的妹妹似乎對自身這一異狀毫不知情一般?
藍(lán)湛握著避塵的手一緊,魏無羨所設(shè)想的何嘗不是自己所擔(dān)心的呢。
而當(dāng)今仙門倘若真有人動此邪念,那么其家族底蘊(yùn)與勢力必不可缺,無論怎么看都必為仙門之大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