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勸動莫玄羽的?又那么肯定我一定就能回來?”
這個是魏無羨一直梗在心里的問題。
獻舍大法不過是他當初在云夢藏書閣中,一本殘破古卷里窺探到的皮毛。他只是想著這些東西說不定有用,順手記在了手稿上,卻沒想到最后就是靠著這心血來潮,胡亂記錄的東西,居然讓莫玄羽真把他的魂給喚回來了。當初,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東西究竟有沒有用,能發(fā)揮多大效力!
“魏兄啊,我這當初不也是沒有辦法了嘛。”
“喝酒喝酒?!蔽簾o羨搖晃著酒杯笑著,“咱們邊喝邊說?!?/p>
“好,喝酒!”
兩人昔日在云深不知處就臭味相投,經(jīng)常狼狽為奸。如今諸事已了,再度相逢,可真是開懷暢飲,喝了個酣暢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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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莫玄羽其實也是個可憐人?!?/p>
聶懷桑趁著酒興,搭著魏無羨的肩膀。
“當初在金麟臺,因為資質太差,呃,他被金光善看不起……下面的人也不當他是個東西……有一次我去找三哥,呃,說事,結果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在掃庭院。哈……你想啊,怎么說他也是金光善的兒子……用得上的時候,他老子就把他拉了來……呃,各種……吹捧利用……完了,發(fā)現(xiàn)他不是那塊料……那真是棄如草芥啊。呃,后來……一來二去……我們就熟悉了……”
“他活得太他媽苦了……比我還慘……嗯……他都知道……都知道……知道沒多少時間了……可他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呃……哪還用我勸??!”
“大哥死了!魏兄,你知道嗎?大哥死了!我的天都要塌了!那段時日……呃,我渾渾噩噩,一直都不敢相信我大哥這么早就走了!”
聶懷桑紅著眼睛,扒拉著魏無羨。
“呃……魏兄……我們家雖然修刀道……家主都走得早……可怎么也得是七八十上的壽數(shù)吧?啊……可我大哥才剛不惑之年??!……他怎么會走得那么早!……那么早?。 ?/p>
“我不甘心?。。。 甭檻焉1罎⒌嘏吭谧雷由洗罂?。
魏無羨摸了摸鼻子。
知道聶懷桑酒品不好,喝醉了就發(fā)酒瘋,可以前也沒這樣失態(tài)過。大概真的是傷心透頂,平日也無處發(fā)泄,今日干脆趁著醉酒,一股腦地全倒出來了。
他拍著聶懷桑的肩膀,安慰著:“聶兄,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你大哥在天有靈,也會安息的。”
“過不去!……過不去!三哥!……三哥,不是我狠心……我知道他對我好?!?/p>
聶懷桑扯著魏無羨的袖子,紅著眼抽泣著。
“可是,魏兄啊……你信不信……呃……如果我像我大哥那樣……呃……擋了他的路,你說……呃……他會不會……會不會……也像對我大哥那樣……殺了我?
還真有可能。不,不是有可能,是肯定會!魏無羨暗自嘀咕?!?/p>
金光瑤那廝,后面已經(jīng)是歇斯底里了,除了權勢,其他都進不了他的眼。澤蕪君也許是他給自己留下的最后救贖,可惜,非但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反而差點把這顆遺世明珠也蒙了塵。到如今,澤蕪君都還處于漩渦里無法自拔,心魔難過!害人害己!哎!
“魏兄……當初,三哥落難,是我大哥救了他……呃……給了他地位……幫助他修煉。魏兄……你說……沒有我大哥……能有后來的他嗎?呃……是,大哥有錯……強硬,過于剛直……說話刺耳……難聽!可大哥不一直都是這樣的嗎?……三哥為什么就不能給我大哥……呃……留一條活路啊??!”
“大哥爆體身亡的時候,霸下是指著我們的!……當時我只顧著傷心害怕,可……那是我大哥啊!……霸下從來不會用刀鋒對著我的!嗚嗚……那里……那里只有我,還有……三哥……嗚嗚……三哥。”
“這還不算!……我大哥死都死了,為什么還落得個死無全尸?……他金光瑤為什么就那么狠??!……為什么呀!”
聽著聶懷桑沙啞著嗓子哭,魏無羨心里也澀澀的,晃著手里的酒杯。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