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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妝臺上灑下細碎的金斑。
姜芷予執(zhí)起桃木梳,正要挽發(fā),忽覺手上一空——
銅鏡里映出久宣夜的身影,他不知何時醒了
正站在她身后,指尖還勾著那柄木梳的尾端。
姜芷予我...
她剛啟唇,便被他輕輕按回凳上。
久宣夜別動。
他的聲音還帶著初醒的沙啞,手指卻靈巧地穿過她的長發(fā)。
青絲如瀑,在他掌心流淌,梳齒劃過時帶起細小的靜電
幾根不聽話的發(fā)絲翹起來,在晨光里泛著金色的絨毛。
姜芷予從鏡中看見他蹙眉的模樣——
比畫符時還要專注,忍不住抿唇
姜芷予我自己來就好...
久宣夜忽然從袖中取出一物。
白玉簪通體無暇,頂端雕著朵半開的曇花
花心嵌著顆青碧色的珠子,正隨著久宣夜的動作泛著瑩潤的光。
久宣夜昨日在城南除妖時見的
他將簪子斜插入她發(fā)間,說道
久宣夜攤主說這叫'月魄'
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姜芷予的耳垂,惹得那白玉般的肌膚瞬間漫上緋色。
銅鏡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他低頭為她整理碎發(fā)時,呼吸拂過她頸側。
姜芷予忽然發(fā)現(xiàn),鏡中的久宣夜耳根也紅得厲害,連帶著她心跳也亂了幾拍。
遲雪叼著根胡蘿卜從門外蹦過,瞥見這一幕,立刻用爪子捂住眼睛,卻故意把蘿卜咬得咔嚓響。
白玉簪將將別好,窗外忽地掠過一陣風,卷著幾片早落的山茶花撲進窗欞。
一朵嫩粉的小花正落在姜芷予發(fā)間,久宣夜伸手欲拂,卻在觸及的剎那改了主意——
指尖一轉,將那朵山茶花別在了玉簪旁。
姜芷予你……
姜芷予剛要轉頭,發(fā)梢卻被他輕輕一拽。
久宣夜別動。
久宣夜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罕見的笑意
久宣夜還差最后一步。
只見他從袖中又摸出個錦囊,倒出兩粒紅豆大小的明珠。
指尖在她耳畔一拂,那明珠便化作一對流蘇墜子,懸在白玉簪兩端
隨著她呼吸輕輕搖晃,映得烏發(fā)間似有星河流動。
久宣夜這是南海鮫珠
久宣夜低頭替姜芷予調(diào)整墜子長度,呼吸掃過她頸側
久宣夜白日里看著普通...
話音未落,一陣晨風吹滅燭火。
昏暗的室內(nèi),那對墜子竟泛起幽幽藍光,將她的輪廓鍍上一層朦朧水色,恍若月下初荷。
姜芷予怔怔望著鏡中陌生的自己——
那個總是滿身血腥的玄狐少女,此刻竟被襯出幾分水鄉(xiāng)女兒的溫婉。
鏡中久宣夜的目光溫柔得讓她心尖發(fā)顫,她慌忙垂眸,卻瞥見他中衣領口露出一角傷痕。
姜芷予你昨夜除妖受傷了?
她猛地轉身,發(fā)尾掃過他手腕。
久宣夜迅速攏了攏衣襟,卻見姜芷予已捏訣召來藥箱。
遲雪在門外吐掉啃剩的蘿卜頭,搖頭晃腦地嘆氣
遲雪姜姐姐又要生氣咯
果然,下一刻就聽見姜芷予冷著聲音道
姜芷予坐下
而素來凌厲的捉妖師,此刻竟乖乖坐在繡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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