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眼見著天色不早了,可宮遠徵還跟入了魔怔似的,拉著云雀在藥房里搗鼓那些藥方,眉頭都不皺一下,一門心思全撲在藥材和醫(yī)理上頭。
云雀心里卻跟長了草似的。她趁著宮遠徵不注意,偷偷瞅了眼徵宮地圖,這一看,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那代表月公子的小紅點兒,穩(wěn)穩(wěn)當當停在他倆約定的地兒呢,不用猜,月公子準是又早早到了,就等著她露面。
宮遠徵雖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云雀的心不在焉還是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他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出聲呵斥道:
“專心!”聲音冷硬,如同冬日里的冰碴,直直地戳向云雀。
云雀心里著急,趕忙清了清嗓子,開口勸道:
“宮主,您瞧這天兒,黑得都快伸手不見五指了,您都忙了老半天,好歹也歇一歇。您要是累垮了,咱們這藥方研究可就后繼乏力了,您說是不?”
她言辭懇切,眼中滿是真切的擔憂,試圖用這番說辭打動宮遠徵。
“我不用,你要是餓了,自己去吃飯?!?/p>
宮遠徵頭也不抬,語氣淡漠,手上依舊擺弄著藥材,對云雀的勸說仿若未聞,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云雀哪能就此罷休,心里清楚,要是就這么把宮遠徵晾著不管,雖說他嘴上沒吭聲,可依照這幾日相處下來對他的了解,這家伙心眼小得跟針眼兒似的,往后她指定沒好果子吃。
想到這兒,云雀不甘心地往前挪了挪身子,又湊近了些,提高了音量,話語里帶著幾分急切:
“宮主,您真不能再這么熬下去了,身體可是重中之重??!您要是病倒了,這一攤子事兒可咋辦?”
可宮遠徵仿若被焊在了凳子上,依舊我行我素,這會兒連個回應都吝嗇給予。
眼瞅著時間流逝,云雀再偷偷瞄一眼地圖,好家伙,那月公子的小紅點兒開始來回晃悠,一看就是等得不耐煩,估摸著下一秒就要沖出來找人了。
這下,云雀急得直想跺腳,腦子卻在飛速運轉,突然,她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云雀立馬換上一副關切的模樣,湊到宮遠徵跟前,聲音又柔又軟,還帶著點兒撒嬌的味兒:
“宮主,您看您這么辛苦,飯都顧不上吃,屬下瞅著真心疼啊。要不……您嘗嘗屬下的手藝?
我跟您說,我做的飯菜,那可香了,保準能讓您吃得肚子滾圓,渾身是勁兒!”
宮遠徵手上的動作猛地僵住,抬起頭,滿是詫異:
“你還會做飯?”
那眼神,擺明了在說:你咋啥都會呢,你還有多少驚喜藏著掖著沒露出來?
云雀一仰頭,自信滿滿地回道:
“那當然!我這點手藝,雖說比不上宮里的大廚,可也能讓您吃得開心,不信您試試!”
見宮遠徵來了興致,云雀心里暗喜,趕緊告退:
“宮主,您稍等會兒,我這就去廚房給您整點兒好吃的?!?/p>
說完,拔腿就往廚房跑。
一進廚房,云雀把袖子往上一擼,咋咋呼呼地嚷道:
“哎,大伙都出去,今兒個我要給宮主露一手,你們在這兒礙手礙腳的,出去出去!今天都別來了!”
廚房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不明所以,但也不敢違抗,麻溜地都走了。
待眾人魚貫而出,廚房中終于安靜下來,云雀的雙手迅速探向腰間,熟練地解開管事服的衣帶,三兩下便將那身代表身份的衣裳脫了下來,隨手扔向系統(tǒng)背包。
緊接著,又取出之前那件侍女服飾,利落地穿戴整齊,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拖沓。
隨后,云雀抬手解開發(fā)髻,原本束得緊緊的男子發(fā)型瞬間松散開來,一頭烏發(f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她手指靈動,飛快地將頭發(fā)簡單分股,隨意地編織起來,幾縷發(fā)絲俏皮地垂落在臉頰旁,為她增添了幾分溫婉與靈動。
一切準備就緒,云雀貓著腰,小心翼翼地避開往來的侍從,腳下生風,風風火火地朝著約定之地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