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四隊,會議室。
隊長張占峰面容凝重,端著膀子坐在上位。
秦川一臉認真地坐在旁邊的位置端著手機,似乎是在玩游戲。
從門外進來的同事都忍不住地盯著秦川多看兩眼,認為他外形和刑偵隊的氣場并不太協(xié)調(diào)。
余一佳最后進入會議室,把案情相關線索打印好的裝訂冊分發(fā)給同事們,落座在了靠門的位置上,剛好和秦川的斜對角。
“對于人頭湯案,大家還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
在座的痕檢劉鶴,網(wǎng)警馬晉鳴,法醫(yī)馮凱,內(nèi)勤劉睿,以及實習警察余一佳都面面相覷額搖著頭。
張占峰起身,拍了拍秦川的椅背,輕咳了兩聲,“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秦川副隊,他對案子倒是有一些新看法?!?/p>
這么年輕的小伙子就被任命為“副隊”除余一佳之外,新同事們都頗感意外,很多人都以為張占峰會把這個位置留給胖小劉,卻不料被外來的秦川占了先機。
不過大家聽到張占峰說副隊長對案情有“新想法”,他們倒是想要聽聽有何高見。
秦川這才放下=余一佳分發(fā)的資料,抬頭掃視過了大家陌生的面孔,清了清嗓子。
“也并非是什么新想法,只是對案件的幾點疑惑,大家可以一起進行討論討論。死者江森的死相看似很離奇,但究其根本無非就是想要吸引警察的眼球。死法以及死亡時間,我覺得并沒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要先把湯鍋里那個耳朵的主人找到!這樣,我們就可以確定兇手的真正意圖所在。說不定,江森只是兇手用來鋪路的一個普通死者!”
秦川起身走到會議室的白板前,把江森的人物關系寫了上去。
面對他寫出來的這些人,在場的各位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秦副隊,您這是沒進刑偵隊之前,就已經(jīng)調(diào)查案子了?”張占峰問道。
秦川并沒有回答張占峰的問題,點了點白板上的幾個人名。
在白板上,除了江森,和江森的妻子林婉露之外,還寫了四個人——
和江森有十幾年感情的兄弟,陳文杰。
一直想要從江森手中購買配方的商人,劉宏浩。
林婉露婚內(nèi)出軌的對象,姚世龍。
江森婚內(nèi)出軌的對象,柳梅。
“這四個人,絕對和案情相關!”秦川言之鑿鑿。
“呦!這可都是純純的干貨!對案情沒少下功夫?。 眲ⅩQ頓時豎起了大拇指,又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馬晉鳴揶揄著,“瞧瞧人家,再看看你,同樣都是警察,差距咋就那么大?”
“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說嘛!”馬晉鳴從椅子上挪開了他二百多斤的身體,湊到了張占峰身邊,“他說的這幾個人,我也是進會議室之前才剛剛查到的,不過……看似是有嫌疑,調(diào)查下來也都沒有作案時間?!?/p>
“你這就是消極!沒有作案時間,難道就不能創(chuàng)造時間?哪個兇手的臉上寫著‘我是殺人兇手’幾個字???”余一佳犀利的眼神遞過去,同樣用質疑的語氣問秦川,“秦副隊,你寫在這上面的人,和你早晨在案發(fā)現(xiàn)場對我說的可根本不一樣!”
說著,她也走了過去,并用紅筆在兩個女性的名字上畫上了圈。
“譬如你說,兇手應當是一個身強體壯的男性,所以這兩個女人要刨除在外?!彼种钢硗馊齻€男人的名字,“你不也說了,商業(yè)謀殺的可能性基本上不會有,所以這位劉宏浩也被排除在外。情殺?如果真的是情殺,兇手的重點不應當是放在死者妻子林婉露的身上么,又怎么會在案發(fā)現(xiàn)場放一個別人的耳朵來混淆視聽?所以,也不可能是姚世龍。那么,唯獨剩下的就只有江森的這個兄弟陳文杰了,你認為他是嫌疑人?”
秦川搖著頭,笑道:“余美女,你的推理看似很精彩,但我并沒有說這幾個人就是備選的嫌疑人?。课抑皇钦f他們和案件有密切的關聯(lián)。就陳文杰而言,他瘦的和麻桿一樣,根本沒力氣把死者扔進湯鍋,你沒有見過本人,就不要妄下推斷!”
“你……”余一佳剛要反駁,就被張占峰拉住了,他把馬晉鳴遞過來的資料推到她面前。
資料里很詳細的記錄了這幾個人的身高相貌和生平記錄,以及在江森死亡時間里他們的行動軌跡,無一人有嫌疑。
而這三個男人的形象,也沒有一個符合秦川給出的條件,不是太瘦,就是太胖。
“既然都沒有嫌疑,那你還調(diào)查個什么勁!”余一佳冷哼著,幸怏怏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剛剛還說馬晉鳴辦案態(tài)度消極,我看啊,你這才叫現(xiàn)場打臉!”
張占峰無奈地嘆著氣,抿嘴笑著看秦川,希望他能夠多多理解。
隊里其他的同事對余一佳的身份不太了解,秦川既然是余景龍副局長指派的副隊長,那么他就一定很清楚,余一佳是余副局的女兒。
秦川并沒有把余一佳嘲諷的話放在心上,他擦掉了兩個女人名字上的紅圈,著重地把她們和江森圈在了一起。
“江森已經(jīng)死了,消息被傳的沸沸揚揚,全市都已經(jīng)知道了,他身邊的兩個女人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這其中的緣由,你們調(diào)查清楚了嗎?”秦川在柳梅的名字上著重地點了幾下,“如果說她不出現(xiàn),是為了明哲保身,當妻子的消失是幾個意思?”
“發(fā)現(xiàn)尸體后,羊湯店經(jīng)理就給林婉露打過電話,她說出國不在國內(nèi),可實際她根本都沒離開過齊市。后來我們再找她,就失聯(lián)了,電話始終關機。我甚至都在懷疑,兇手不會是弄死了江森,又把她給殺了吧?”張占峰隨后補充道。
“并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鼻卮c頭繼續(xù)往下說,“與其說林婉露死了,我更愿意相信柳梅死了!”
“為什么?”余一佳問,“林婉露不出現(xiàn),說她死了不是更合理,和柳梅有什么關系?”
“對于江森和林婉露來講,柳梅可是第三者,她是見光死,絕對不能拿到臺面上的人,她死了,江森和她的事兒,才更容易被隱藏,才是遂林婉露的愿,不是么?”秦川解答道,“而之所以是她死,才能引起第三者的憤恨,認為江森是一個忘恩負義的男人,才會對他下手,以至于——會把案情引向另外的一個極端案件?!?/p>
“湯鍋里的耳朵是柳梅的?”法醫(yī)馮凱打斷了秦川的推斷,他推了推眼鏡,雙手緊握在一起,對他說出的話卻也同樣持懷疑態(tài)度,“對于你的推測,又是否有證據(jù)來證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