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家母!”宋夫人失聲痛哭,她死死的抱住她的身體。士兵過來拉也拉不動,她大喊著:“有我在,你們別想動她的尸體!”
宋夫人死死的護(hù)著何夫人的尸體,她是不會讓這群人侮辱她的尸體的!
肖世子:“不知好歹,留你一命是看在宋尚書的面子上,要是再攔著,把你也一并殺了?!?/p>
“聽說你一直攔著宋尚書不讓他娶妾,殺了你,他說不定會感謝我!”
男賓那邊被圍住了,宋尚書第一個站起來,宋奕跟著,他們父子雖為文官卻也并非不通武藝。
他們父子拎著劍一路殺過去的,只可惜他們剛到就看到了肖世子一劍抹了宋夫人脖子的畫面。
“夫人!”
宋尚書雙目欲裂他的劍握不住的落下,他跑過去抱住她的尸體,淚流滿面。
“夫人,夫人!”
一個中年男人哭的像一個孩子,他緊緊的抱著她,這幅模樣嚇得肖世子震驚不已。
“我要殺了你替夫人報仇!”宋尚書失去了理智,他沖肖世子沖過去,可他終歸是文人,很容易就被士兵抓住了,宋奕那邊也不好受,他剛剛親眼看見母親死在了眼前。
“阿母……”宋奕眼淚止不住的流。
他費力的抵擋著四面的攻擊,肖世子一看宋尚書這模樣就知道拉攏無望:“不就是個女人?!?/p>
“既然拉攏不了,那就死吧!”
他話音還沒落,宋尚書就撞在了他劍上,他死之前還緊緊握著宋夫人的手。
終歸一死,我與夫人同行。
同一柄劍刃,兩個人。
“阿父?。?!”宋奕大喊道。
一個不注意,宋奕被制住。肖世子對他拳打腳踢,可他爬也要爬到父母身邊。
父母的尸首,噴灑的鮮血一切顯得那么觸目驚心。阿母的腰間還掛著幺幺繡的荷包,那多淺粉色蓮花已經(jīng)被染成了血紅色。
“阿父,阿母!”他撲過去,被踹開,他拽下了那個荷包死死的攥在手里。
他撲過去,被踹開,他就又撲過去……
他哭的近乎窒息,他跪在地上死死的抱住父母的尸首任由肖世子踹打他的頭。
阿父,阿母……
宋奕狼狽的樣子取悅了肖世子:“世人都說我不如你,可如今你不也被我踩在了腳下嗎?”
他一個人縱然怎么反抗,也是無力。他狼狽的打在地上,就在肖世子打算一腳了結(jié)他時,看到他那怨恨的眼神。
“向來清風(fēng)明月溫潤如玉的宋探花竟然也會露出這么有趣的眼神,我改主意了,把他拖下去酷刑伺候。”
“等等,我記得宋探花比本世子受女子歡迎,那以后便讓他做不成男人,折磨完,給他宮刑。”
何府一片尸山血?!?/p>
何幺幺被人摁住,他們要拔了她的手指甲。
荷娘本來在前廳,但夫人發(fā)覺不對讓她去找小姐。她繞了一路都沒有看到,直到剛剛才看到自家小姐被拖出去的身影。
她一個弱女子,如果此時跑了或者藏起來沒有人會怪罪于她。
“啊啊啊啊啊?。?!”何幺幺面色慘白,她冒著冷汗叫出去。
她的左手大拇指甲已經(jīng)被生生拔下來了,扔在了地上。
附近的荷娘聽到了,不顧一切的跑過去。
是小姐的聲音!
等她到的時候,何幺幺的左手食指指甲也被拔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小姐!”她撲著跑過去推開他們。
何幺幺面色慘白幾乎要疼死過去,她的左手鮮血淋漓,看的荷娘心疼不已。
她家小姐的這雙手最好看了,白白嫩嫩的,女工做的又快又好。
“送上門的女娘,世子不讓我們動那個,這個總可以吧!”荷娘被他們抓起來,而何幺幺因為之前被踹了好幾腳,又拔了指甲倒在地上,他們沒當(dāng)一回事。
荷娘反抗著,可她的力氣有限。何幺幺疼的厲害,可目光看到了不遠(yuǎn)處受辱的荷娘。
“荷娘……”
那兩個士兵的刀劍就放在她的不遠(yuǎn)處,何幺幺疼的厲害,可荷娘在哭……
我要!
我要!
我要殺了你們!
一股力量支撐著她起來,她撿起那把劍,腦子里什么都沒有,她只想殺了他們。
何家三郎說過,何幺幺的劍術(shù)不錯,只是沒有一顆狠厲的心。
少女衣角翩翩仿若在起舞,一劍又一劍,干脆利落的在兩人震驚中劃破了他們的脖子。
何幺幺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她踹開了兩個尸體,抱住了荷娘。
“小姐?!焙赡锾撊醯恼f,她流著淚,看著自己家冒著冷汗沒有一絲血色左手還在滴答血的小姐。
她柔柔弱弱的小姐,為了她拿起了劍刃。
“荷娘,我會保護(hù)你的。”何幺幺的話還沒說完,荷娘就瞳孔放大的抱住了她,竭盡全力把她撲倒,擋住了剛剛一個發(fā)現(xiàn)異樣趕過來士兵從何幺幺背后刺過來的劍刃。
她要保護(hù)的人在她面前眼睜睜的為了保護(hù)她而死。
“荷娘!”
“小姐別哭,以后照顧好自己……”荷娘死在了她最愛的小姐懷里,她的話還沒說完,就氣絕身亡了。
那士兵的劍還插在荷娘身體里,他還沒來及拔出就被何幺幺一劍劃破了脖子。
“阿兄,我不聰明,我覺得劍,我練不好?!?/p>
“小妹,用劍和你用針做女工是一個道理,戰(zhàn)場的士兵都是沒有反應(yīng)時間的,他們只有一個念頭。”
“什么?”
“殺了對方!”何家三郎摸了摸小妹的頭說:“真正的會用劍的人,反而不需要什么想法,只需要依靠本能就好?!?/p>
“你身為女子不容易像男子那般力氣大,所以你最好的擊殺方式就是一擊必中。”
“但小妹你是永遠(yuǎn)不會面對這種情況的。”
“只要我何家兒郎都活著,便不會讓女眷上戰(zhàn)場廝殺?!?/p>
殺了他。
替荷娘報仇。
殺了他。
何幺幺雙目赤紅,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殺了對方。
脖頸,人最脆弱的脖頸。
敵人的鮮血噴濺在她的慘白的臉上,她眼神冷凝,左手還滴答著血。
等到凌不疑來支援時,看到的便是這幅畫面。
粉色裙擺被染成血紅色少女腳下踩著三顆被砍下的頭顱,她臉色蒼白,右手死死握著劍,左手的血已經(jīng)開始冷凝看不出模樣。
她眼神死寂,她懷里還抱著荷娘。
凌不疑看著眼神兇悍死寂的少女,他在戰(zhàn)場見到過很多人都是這個表情。
這是絕望神情!
這是他第一次抱除了程少商以外的女人,他把她打昏,抱在懷里。目光掃視在地上的那三個人頭,皆是一擊必殺后,然后頭顱被砍下,看的出來砍的人力氣不大,一個頭顱至少用了兩三次。
這是多大的怨恨,能讓一個女娘下如此死手。
凌不疑記得何幺幺,她總是愛天真爛漫的笑,做事溫溫吞吞的。
記憶中那張愛笑純真面容變成了懷里這個一臉冷凝帶著絕望和殺意的臉。
“將軍,這尸體……”
那個姑娘是叫‘荷娘’吧,他記得那個丫鬟總是一直跟在何幺幺身后,看樣子是護(hù)主而亡。
凌不疑敬重所有忠義之士,哪怕只是女娘。
“把她尸體抬回去,等何家姑娘醒來處理。”凌不疑道。
凌不疑放下何幺幺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被鮮血染紅了,按理來說,這么久血跡應(yīng)該已經(jīng)凝固了。
他本來想立馬離開,卻突然看到躺在床上的少女左手還滴答著血。
凌不疑湊近一看,他撥開黏在她手上的衣角。她的左手大拇指甲和食指指甲被生生拔了下來,露出了猩紅的肉不斷淌著鮮血。
原本有些冷凝,應(yīng)該是一路上他不小心碰到又流了血。
他本以為她的左手是染了別人的血,卻沒想到,是她自己的。
她就是忍著這樣的劇痛也要抱著那個侍女嗎?
凌不疑見她時,她左手抱著那個侍女,右手死死的握著劍露出目空一切的表情。
她好像沒有理智,誰靠近她,她就會像本能一樣的砍向誰,角度刁鉆,她只盯著人最脆弱的咽喉,仿佛要一擊必殺。
一時間來支援的士兵竟然無法靠近她。原因一是她是何家遺孤,二則是因為她不要命似的攻擊。
少女看起來面容慘白毫無血色,可她的劍卻不嬌嬌軟軟。
這是一柄會殺人的劍。
繞是上過戰(zhàn)場的他們也被震懾到了,還有地上剛剛被她踩在腳下的三個頭顱。
他們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兇悍的女娘。
上一個如此不要命震懾人的還是他們將軍,最后還是凌不疑繞后近身打暈了她。
絕望使人強(qiáng)大。
見過了地獄深淵的人,又怎么會怕區(qū)區(qū)死亡。
“何幺幺,我記住你了。”凌不疑離開時輕聲說。
不是何小姐,也不是何二姑娘,更不是程少商玩的好的朋友,只是一個值得敬重的人而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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