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幺幺很喜歡和人近距離接觸,拉手,抱抱,撒嬌,靠近。
袁慎有時候容易被她突然靠近看的不知所措,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并不是特殊的。
“摟摟抱抱,成何體統(tǒng)?!焙褪膛赡?,姐姐何昭君,沒事就愛像貓一樣撒嬌。
他算看出來了,何幺幺很喜歡過度接觸靠近。
袁慎教導(dǎo)了何幺幺半年,稱呼也從原來的“何二小姐”到現(xiàn)在的“何小姐”。
當(dāng)然,他從未叫她“幺幺”,畢竟是還未及笄的姑娘。
他是眼睜睜看著她從小姑娘出落的越發(fā)漂亮可人。
“善見,你是不是教何家那姑娘半年有余了?!被矢x發(fā)現(xiàn)自己的這個弟子,給書院的學(xué)生上課不積極,反而是給那個女娘積極得很。
莫不是……
莫不是有情況?
袁慎停下腳步:“的確,半年有余了?!?/p>
“你很少對一件事情堅持這么久,莫非是看上那女娘了?”皇甫儀打趣道,自己這個學(xué)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他仗著天資聰穎,做的事基本上只要成功就會棄之如履。
所以,他做事并不長久。
半年,對于一般人的夫子來說剛剛開始,可對于袁慎來說著實是長了。
看上何幺幺?
袁善見眼前馬上浮現(xiàn)了她那副笑容燦爛的模樣,然后是她寫字背課文慢吞吞的模樣。
他怎么可能會喜歡上她?
她背東西慢,寫字慢,回答問題也慢,有時候反應(yīng)遲鈍還容易弄傷自己。
她是長得漂亮,笑容甜美,說話溫柔,做事認真,做的糕點也好吃。
但他可不喜歡蠢人,他袁善見要娶,就要娶聰明的女娘!
“今天我們繼續(xù)講珠算。”袁慎今日得了一個稀罕的水果,名曰:“荔枝”,他向來不愛吃這些,便拿了些給她送過來。
“謝謝夫子!”
果然,只要有何幺幺在身邊,他的頭腦和心情都將得到放松。
“先嘗嘗荔枝,一會我們再做珠算?!痹鞯脑捓飵е约憾紱]察覺到的溫柔。
“嗯,夫子你也吃。”何幺幺扒了一個,白皙的手指上放著一顆白嫩的荔枝,她指尖微紅,倒是比荔枝還粉嫩。
何幺幺是想遞給他的,誰知道他竟然一個低頭嘴唇擦著她的指尖咬了下去。
袁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做了如此孟浪的舉動,他耳尖通紅,下意識的后退,回來的荷娘看著夫子后退的動作想莫不是夫子又被小姐惹生氣了?
‘夫子長得很好看,而且他耳朵紅了?!午坨巯胫?,沒待她多想荷娘便過來小聲說,小姐又惹夫子生氣了?
‘原來是氣的?!?/p>
怪不得耳朵紅了。
‘夫子是不愛吃荔枝嗎?’
何幺幺想不通,也沒有深想,因為她又給荷娘剝荔枝殼了。
“荷娘,你嘗嘗!”
退到屏風(fēng)后的袁慎見:……
所以他究竟剛才在害羞什么,這個笨蛋明明什么也不懂……
莫名其妙。
他不懂剛剛自己莫名其妙的動作。
……
袁慎近日有些疲憊,世家的勾心斗角讓他有些心累。所以他給自己尋了個好地。
“何幺幺,你背昨天那篇文章。”他拄著下巴慵懶道。
在少女的讀書聲中午他漸漸合上了眼,等再次醒來時,身上披了個毯子。
他目光看向何幺幺,她正低頭認真的寫字。
此間頗有一副歲月靜好的畫面,袁慎沒開口,他就放空自己看著她寫字。
寧靜,他再一次從她身上找到了屬于內(nèi)心的寧靜。
何夫人本來想看看何幺幺學(xué)的怎么樣,一進屋便看到袁慎那般直勾勾的目光,心中一下打了個哆嗦。
她心中立馬有了算計,她轉(zhuǎn)身退了出去,然后對身邊的侍女說:“留不得了?!?/p>
“你去準備謝師禮,明日便送到袁府,結(jié)束了這段教學(xué),記住隆重些。”
何夫人不想讓何幺幺嫁給世家子弟,世家規(guī)矩多,她心思單純,很容易被玩死。
本想讓她多讀些書,好明智,如今一看,倒是不可了,若是袁慎有心思……她可攔不住。
“怎么沒叫醒我?”袁慎坐在那里也沒起來,他聲音低啞的說。
何幺幺整理好筆墨,端了杯茶放到他的手側(cè)乖巧的說:“我見夫子累了?!?/p>
她天資愚笨,為人做事也是比較遲鈍,做的每個舉動都是她的本能反應(yīng)。
可能是剛睡醒的原因,袁慎的目光還是直勾勾的,他看著她,突然抓住了準備離開他的手腕。
“夫子?”
她迷茫的回頭問。
“無事,抱歉,是善見失禮了?!彼焖俚乃墒?,然后目光避開她。
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他突然很想抓住她。
他也的確那么做了。
可他為什么要那么做呢?
何幺幺沖他回頭安撫的笑著說:“夫子是做噩夢了嗎,我去給夫子拿著糕點,往日我做了噩夢,醒來后吃點東西就好了。”
這是他見何幺幺的最后一面,他沒等到糕點來,先接到了消息,老師那里有急事找他。
“算了,明日再向她賠禮道歉吧?!比羰莿e人,他定會分的清楚,有事也會道明。
可他和何幺幺相處了快一年,之間的距離道不是那么死板了。他想明日再來,他會帶著禮物賠禮道歉。
明日……
他念著明日,殊不知沒有了明日。
端著糕點回來落空的何幺幺看著那個空空的座椅,沒有說話。
第二日,袁慎正梳洗打扮著衣裝,剛準備出門,何夫人的人便來了。
先是一通感謝,然后以何幺幺明年便要及笄,不應(yīng)再會外男為由讓他結(jié)束教學(xué)。
他還沒邁出一步,便被那些人擋在了里面。何夫人的確用心,備的謝禮很是隆重,好像要互不相欠似的。
他準備教她的是猜燈謎,他還準備了一盞自己做的花燈。
“怎么了,善見,今日一直在走神?!被矢x道。
“聽聞你結(jié)束了何家那女娘的教學(xué)不應(yīng)是如釋重負嗎?”
袁慎之前總會和他說,何家那個女郎如何如何的愚鈍,氣的他每日都心梗。
“無妨,只是今日突然清閑下來有些不適應(yīng)而已。”只是不習(xí)慣而已,袁慎如此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