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時是歡喜,
你睡時亦是歡喜,
總之,
你的存在,
于我而言就是一場歡喜。
12歲那年初春,聶懷桑生了一場大病,因為這場大病,他原本的嬰兒肥也消失不見。
“懷桑,還難受嗎?”
藍曦臣給聶懷桑測體溫:
37.8℃。
“沒有,只是有點困。”聶懷桑抓住藍曦臣的手,自從他生病了,他就開始厭食,嗜睡,人也越發(fā)沒有精神頭。
“藍渙,別弄了?!?/p>
“藍渙,我說,別弄了!”
我快死了,別弄了,你做的再多也沒有用,都是命數(shù)。
“藍曦臣,我要走了,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你的挽留沒有的……”
聶懷桑從不懷疑死亡的突然而至,他一直期待著,可藍渙卻要拼了命的挽留他。
無論是他睡著了還是醒著,他都寸步不離的守著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快死了,他的言行也放肆起來了,都敢和藍曦臣頂嘴了。
“噓。”
藍曦臣用手指堵住了他毫無血色顯得異常蒼白的唇,認真堅定的注視著聶懷桑那微紅的臉頰和沒有高光的雙眸道:
“聶懷桑是我的東西?!?/p>
“死神也不能帶走你?!?/p>
霎時,聶懷桑被他眼中的堅定驚的下意識的僵住了身體,然后又不由自主的側身躲過藍曦臣那灼灼的目光。
藍家公子的愛太熾熱了,他一個身無分文的人,還不起,也受不起……
身前的人輕笑一聲,擺正他的身體,輕輕的俯身,離他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交纏在一起,藍曦臣深邃的眼眸里,像是淬了火一般,那燃燒的火舌仿佛在舔舐著聶懷桑僵硬的靈魂。
“懷桑是我的東西!”
“懷桑是我的東西!”
“懷桑是我的東西!”
藍曦臣一遍又一遍的呢喃著,他的聲音如同一只狂吠的野獸,沙啞卻執(zhí)拗。
“藍曦臣,你為什么要帶我回藍家呢?”
聶懷桑伸出纖細月牙般白的手臂,手掌輕撫藍曦臣的臉,沒有再次躲避他的視線,反而格外專注的盯著藍曦臣的眼眸。
他自認平平無奇,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可為何像是給眼前人下了蠱似的,被癡迷至此。
藍曦臣笑著吻住了他的額頭,眼里盡是笑意。
“我知道懷桑一直不安,本以為是環(huán)境不適應,卻不曾想過是這種原因。”
“確實該給懷桑個交代呢。”
“我生來薄涼,對世間之事,沒有什么執(zhí)著,對于生死離別都沒有感觸,也沒有什么喜怒哀樂的情緒……噗……別這么看我,難以置信吧,明明忘機看起來更冰冷些,可那孩子內心卻格外的火熱呢……”
“可我不同,我對什么都沒有太大的欲望,我深諳規(guī)則和秩序,溫潤如玉的樣子,大概是世人最喜歡的樣子,在我還小的時候,記不清是哪一年了,藍家出了事,你來了這么久,應該知道家里的教導方式都是君子端方,光明磊落?!?/p>
“可一個家族想要長久的存在,并且還要讓它所庇佑的族人能活下去,黑暗是難以避免的,你也知道,叔父太溫柔了,家里的宗族大多也都是那種溫吞的性子,可有些事情忍不得,也溫柔不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