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四貝勒還來不及說話,宜修便帶著綿綿琤琤和皇上特意的賞賜上了后面的馬車。
柔則抽泣著低聲嗚咽,拉著四貝勒的手一上馬車就撲倒四貝勒的懷里哭個不停。
“宛宛明明也是為綿綿和琤琤著想啊?!?/p>
四貝勒拍著柔則的后背,心里越發(fā)覺得不對了。
剛剛德妃將他留下和他說了許久。
說了他幼時被皇阿瑪抱到皇額娘身旁時,她的崩潰和無助。
說了因為皇額娘的阻攔,她都不敢到他面前相認,只敢小心買通他身邊侍奉的宮女太監(jiān)給他送一些自己做的小衣裳。
說了皇額娘離世后,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和他相處,導致兩人之間至今都還隔著一層。
也因為德妃的話,四貝勒忽然想到了孝懿仁皇后逝世之后,自己的無助。
當時他也不過剛剛十歲出頭。
那也是第一次他知道自己的額娘原來不是自己以為的額娘,原來是德妃娘娘。
他想起來當時自己悄悄跑到永和宮,就看到了抱著十四的德妃。
當時自己心里是怎么想著的來著。
好像是酸酸澀澀的。
原來自己的親額娘也不需要自己了。
四貝勒搖了搖頭,將自己的思緒收回,攥著的手緊了幾分。
柔則察覺到四貝勒身邊的氣壓的下降有些瑟瑟。
“四郎,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錯了?”
四貝勒揉了揉眉心,“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爺累了?!?/p>
說著坐到另外一邊,靠著馬車的壁不說話了。
柔則終于察覺到四貝勒態(tài)度的變化,坐到角落里,心里越發(fā)忐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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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馬車搖搖晃晃到了四貝勒府,宜修一下馬車便直接帶著綿綿琤琤往世安苑走。
四貝勒下馬車后,沒有等柔則就直接跟著宜修到了世安苑。
江福海不敢將四貝勒攔到門外。
四貝勒進到室內(nèi)就看到綿綿和琤琤被風嬤嬤和花嬤嬤抱到暖閣休息。
“你聽我說。”四貝勒盡量使自己的態(tài)度平和一些,畢竟這次確實是自己的錯。
宜修坐到一旁,拿起繪春剛剛送進來的茶,細細呷了幾口。
滿滿茶香,讓宜修的心緒平靜了不少。
“你說?!币诵薮桨晡?,吐出兩個不帶感情的字。
四貝勒自顧自坐到宜修的一側(cè)牽住宜修的手,“我知道這次是我錯了。我不該贊同柔則的想法,想要將綿綿和琤琤帶到正院。”
許是太急,四貝勒連平時自稱的“爺”都忘了用上。
“就因為她一句話,爺將福晉之位送上。”宜修胸口不斷起伏,有些壓抑不住心上的委屈,“現(xiàn)在又因為她一句話,爺就要將我的命根子奪走?!?/p>
宜修說的眼眶有些紅,“我現(xiàn)在剩的東西已經(jīng)不多了,爺為何還要將僅剩的奪走?”
宜修的字字句句職責刺得四貝勒的心口有些疼。
“你現(xiàn)在情緒不太穩(wěn)定,我過幾日來看你?!闭f完四貝勒便落荒而逃,離開了世安苑。
宜修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腕,抬高聲音,將剪秋喚來。
“剪秋,我記得我的陪嫁里面還有一對掐絲銀鐲,你幫我找出來?!?/p>
剪秋有些不解,“主子不是更喜愛貝勒爺送給主子那對玉環(huán)嗎?”
剪秋以為宜修將那對玉環(huán)收起來不過一時的念頭。
“那對玉環(huán),終究是我配不上吧?!?/p>
宜修喃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