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恭敬對皇帝說:“臣妾也覺得一人之言不足信,皇上不如把人叫上來,當(dāng)面對質(zhì)?”
得到 皇帝準(zhǔn)許后,素練轉(zhuǎn)而便領(lǐng)著兩個小太監(jiān)進(jìn)來,說道“說,是誰指使你給那些魚蝦喂朱砂的?”
小祿子偷眼瞟著如懿,嘴上卻硬:“奴才不知,奴才實在不知啊!
富察皇后不知?”皇后森冷道,“在慎刑司才一用刑你就招了,此刻還想翻供。本宮也不和你計較,立刻送回慎刑司就是
小祿子一聽“慎刑司”三字,嚇得渾身發(fā)抖,連連磕頭求饒道:“皇后娘娘饒命,皇后娘娘饒命。是嫻妃娘娘吩咐奴才這樣做,奴才實在不敢不聽啊,她對奴才說,只要奴才敢不乖乖聽話,就要尋個由頭殺了奴才的弟弟小福子。奴才只有小福子一個弟弟,從小相依為命,實在不敢不聽嫻妃娘娘的話啊!”
海蘭微一挑眉,逼視著小祿子道:“這話更說不通了!小福子老早之前就因為手腳不干凈進(jìn)了慎刑司服役,也就是比死人多口氣,怎么小祿子你還肯為嫻貴妃做事?且別說嫻貴妃根本沒見過你,便是真得知道你在御膳房,也應(yīng)該生怕你記恨她而提防你,怎么會把這么重要的事交給你去做?”
小祿子被她問得啞口無言,素心連忙踢了踢另一個小太監(jiān)小安子,小安子立刻哭著道:“嫻妃娘娘,您當(dāng)日到內(nèi)務(wù)府找到奴才,要奴才做一些摻了朱砂的蠟燭送到您宮里。奴才送去之后您打賞了奴才三十兩銀子。奴才只當(dāng)您是做了自己玩兒的,實在不知道您是去害人呀!”
“說著說著,還是回到了老問題,這包朱砂從何而來?”如懿攤手道,“阿箬說朱砂是臣妾命她從寶華殿搜羅而來,還不止一次,那她身上總該留下些蛛絲馬跡,皇上一查便知。”如懿不怕被查,不是她做的她為什么要怕呢?
“李玉,去翊坤宮問問阿箬寢室里的行事?!被实劢K于發(fā)了話,又道:“再搜一搜阿箬的屋子,看看有沒有什么臟東西?!?/p>
早已頂替了王欽位置的李玉連忙應(yīng)聲下去,不多時就帶了幾個延禧宮宮的宮人回來,細(xì)問下去,都說阿箬品行不端,并不被重用,時??诔鲈箲恢~,又云嫻妃平日倚重的,唯有惢心與移箏二人。
李玉又拿著一個紅木托盤,上面有一件宮女的衣服并一個上了鎖的漆盒,回稟道:“奴才奉命搜查阿箬的房間,找到了這件換洗的衣服,上面也有類似蜜合香的氣味。奴才還在阿箬的衣柜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暗格,其中就有這個漆盒,上面亦有些殘余的朱砂粉末,粉末同樣帶著蜜合香的味道。奴才已經(jīng)將鎖撬開,請皇上過目。”
皇帝揮一揮手,李玉旋即上前將漆盒掀開,里面竟是厚厚的一疊銀票,總不少于數(shù)千兩。阿箬頓時委頓在地,臉色急劇地變得慘白。
“阿箬,你只是一個宮女,哪里來的這些銀票?延禧宮上下漫說沉水香,連一丁點蜜合香都不用,你身上的蜜合香又從何而來?”海蘭句句凌厲,擲地有聲。
“宮中若說現(xiàn)銀倒不少,銀票卻極少使用,說到底也該是外面進(jìn)來的。這么多銀票,出自哪家票號、錢莊,何人何時兌換,這些想要查自然都能查清楚,并不急在一時?!比畿草p飄飄道,“但朱砂與阿箬都涉及蜜合香,臣妾不得不請皇上問一問高貴妃了。”
高貴妃情急道:“皇上,您萬萬不可聽信嫻妃的一面之詞!臣妾為要害怡嬪,臣妾還撫養(yǎng)著怡嬪所出的四公主呢”她惱怒地直視著如懿,“阿箬是你的陪嫁侍女,如果她都能說謊,那你宮里又有何人可信?說不準(zhǔn)就是你讓阿箬偷了本宮的蜜合香,企圖嫁禍本宮皇上,臣妾沒有害怡嬪的理由??!”
“怡嬪中毒,玫貴人小產(chǎn),慧貴妃固然被人懷疑,但最終卻是在臣妾侍女的妝奩里找到了朱砂。阿箬檢舉臣妾,言語不合邏輯,這兩個小太監(jiān)的話亦是言辭閃爍,臣妾不能不擅自揣測,這是否是有人先謀害皇嗣,再收買阿箬故意陷害臣妾?!比畿惭哉Z清晰道
皇帝的眼睛只盯著如懿,有一瞬的欣慰:“如懿,你起來吧,朕會還你一個公道。”他瞥一眼李玉,聲音清冷如寒冰:“將阿箬、小祿子、小安子和咸福宮太監(jiān)雙喜押入慎刑司,嚴(yán)刑審問。再去查查他們幾人這幾個月的行蹤,看看是否有人看見他們與哪個宮里的宮人有接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