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蟄這是藥,來,吱吱,聽話,張嘴
雷蟄匆匆忙忙地端著水杯走進了房間,他順著床沿坐了下來,手心捧著顆粒狀的精神抑制類藥物,遞到了小姑娘的唇邊,聲聲誘哄。
對方的身影和當年那個男人的逐漸重合。
霆贄瞳孔一縮,耳畔縈繞著宛若惡魔低語的嗓音。
“來吧親愛的,張嘴~來嘗嘗這塊完美的血肉~”
少女額上冒出細密的冷汗,它們順著光潔的皮膚滑了,下來,滴落在了淺灰色的被子上。
胃里翻江倒海,霆贄強忍著想吐的感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
雷蟄吱吱,你得吃藥的,聽話……
雷蟄看著她,簡直心疼得要死。
雷伊繼續(xù)輕柔地把對方瘦小的身體攬入懷中,慢慢地安慰著。
他們兩個都知道當年的事情,都知道那惡毒的歹徒曾對年幼的少女做過什么——
他殺了少女的母親,一塊一塊地將尸體解剖開來,還妄圖把那些碎肉塞進霆贄的嘴里,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最終他沒能得逞。
他被逮捕了。
卻在小姑娘的心理留下了永遠也無法湮滅的陰影。
雷獅喂,小鬼,別怕
雷獅看著眼前這與往常完全不一樣的大小姐,心底不由得泛起酸澀。
他不清楚對方變成這樣的原因,但腦子里總有個聲音在咆哮著“保護她保護她保護她”,所以他開口了,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讓霆贄能獲得一些安全感。
但是,幾乎失去理智的霆贄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
她死命地掙扎著,就像當初想從那男人的禁錮下逃脫一樣。
后來,是雷伊掐著她的臉把藥灌下去她才安靜的。
雷伊出去吧
雷蟄嗯
雷獅……
雷獅她……怎么回事?
雷伊打開了房間的門,率先邁步走了出去。
對于身后雷獅的疑問,她什么都沒有說,只是用那雙淡漠無情緒的紫色眸子瞥了對方一眼。
雷伊八年前有一樁企業(yè)家夫人慘遭歹徒殺害的兇案,你要是好奇,就自己去查
雷伊但是,你絕對不可以在小家伙清醒的時候提起,聽見了嗎?
雷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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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伊幫霆贄請了一天的假,她自己親自留了下來,只為照顧小姑娘。
本來雷獅和雷蟄也想留著的,但都迫于雷伊的威壓,只得默默去了學校。
等霆贄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
霆贄唔?
她緩緩坐起身子,結果入眼的就是二姐趴在自己床邊熟睡的模樣。
她的腦袋昏昏沉沉,昨天發(fā)生的一切就像是夢一樣似真似幻。
記憶總是朦朧著,她只隱約記得自己的眼睛又一次看不見了,是哥哥姐姐們照顧得她。
霆贄斂眉,眸色暗了暗。
無力感焦灼著撕裂,少女緩緩松開了十指。
八年,這是無病痛的折磨。
雷伊……你也醒了?
雷伊揉了揉眼睛,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然后又抬手在小姑娘眼前晃了晃。
雷伊能看見我嗎?
霆贄強忍著眼眶的淚水。
八年的折磨,其實是她自己在一直逃避罷了。
是她自己不愿釋懷,所以才會由心理滋生疾病。
是她自己懦弱無能。
霆贄能……我看見你了,雷伊姐姐
小姑娘笑著,聲音顫抖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