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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醒之后,我和小師弟都默契的沒有提那晚酒醉的事。反而整理好行囊,立刻離開客棧,著急忙慌的騎馬奔向天啟城。
原本是不用那么急的,可我急需什么事來轉(zhuǎn)移注意力,順便在葉鼎之來不及注意時平復(fù)好心情,讓他以為我忘了酒醉的事。不然,我怕以后他見到我時會有心理陰影。
...好吧,是我怕他。
但我小師弟那么蠢,說不定他那日也喝醉了,只是我沒看出來呢?
到了天啟,已是夜晚。漆黑的夜綴著幾點星子,流銀似的月光灑落人間,瞧著沒來由的好看。
定遠(yuǎn)將軍的祭日快到了,我們剛好早到幾天,可以順便熟悉一下天啟城的情況,再伺機行動。
或許是被這座城勾起了幼時那段泣血的悲傷回憶,小師弟這幾天一直悶悶不樂的。買了幾刀火紙后,就一直把自己憋在房里,默默地修煉著內(nèi)功,平復(fù)心境。
我雖然看不慣他,但也不至于這時候還惡毒的戳人心窩子。
師弟煩人歸煩人,但到底是自家人,我還是挺心疼他的。
于是在我上樓給他送飯的某天,看著向來傻樂呵的師弟倚在窗前,目光幽暗的看著不遠(yuǎn)處燈火通明的天啟皇城時,心里頓覺壓抑。
窗外月色如席,深深淺淺的披在他身上,為他瘦高的身影蒙上層孤寂。這一刻,我看不懂他。
蘇挽月“師弟,吃飯了?!?/p>
我難得溫溫柔柔的喊住他,將去樓下領(lǐng)的飯菜擺在桌上。話說...這皇城腳下的旅館還不如我們之前借住的呢,連飯菜都要客官自己下去親自領(lǐng)。
小師弟回頭,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人間,笑容染上暖意,口中的話卻是推拒,
葉鼎之“謝謝師姐,我還不餓?!?/p>
小師弟一說這話我就來氣,我這個人自私傲慢,虛榮刻薄,一向受不了別人拒絕我。
...尤其是從小就被我瞧不起的葉鼎之。
我當(dāng)即便猛一拍桌子,歪歪頭,眼帶威脅的看向他,
蘇挽月“我說你餓,你就餓,懂?”
小師弟愣住,許久,溫順的笑了下,
葉鼎之“我懂。”
這還差不多。
等他走過來坐下,拿起筷子夾菜時,我瞇了瞇眼,問他,
蘇挽月“那個什么太安帝就是滅你滿門的罪魁禍?zhǔn)装?”
小師弟或許是聽出了我語氣里暗藏的殺意,嘴里那口菜還沒咽下,忙揮舞著筷子沖我擺手,含糊著腔調(diào)說,
葉鼎之“師姐,你不用牽扯進這些事,那些仇我自己報就好啦?!?/p>
——你只需要漂漂亮亮的,纖塵不染的,如師父和我所期那般見識見識江湖就夠了。
我不知道小師弟是怎么想的。
我只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升騰起的幾分善心,轉(zhuǎn)瞬間就被當(dāng)事人拒絕。
我狠狠咬下一口饅頭,挽尊似的說,
蘇挽月“我可沒說要幫你報仇,問問而已。”
小師弟回的驢頭不對馬嘴。
葉鼎之“嗯嗯,我知道,師姐最好了~”
我冷哼了聲,沒再理他,安安靜靜吃起了飯。
...這家客棧的饅頭挺好吃的,細(xì)嚼慢咽的,甜味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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