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時間,虞蘅動作可不小,甚至在虞老爺子明里暗里大開方便之門的情況下,架空了虞長海。
虞蘅的親身母親家族實力也不俗,外家就這么個女兒,還不在人世了,老兩口一個受不住打擊去世了,一個苦撐著,想為外孫守著這片基業(yè)。
如此一來,某些人就要坐不住了。
黃書蕓為兒子精打細算那么久,到頭來什么也撈不著,又怎會甘心呢,尤其是在看了老爺子和虞長海的遺囑分配里,都是虞蘅占著大頭。
一道陰云不知不覺開始籠絡過來。
兩人雙雙收到了來自北大的錄取通知書。
那天晚上,樊暮暮和家里說和同學們在外通宵慶祝,出門就被虞蘅帶去了酒店。
虞蘅這三年和樊暮暮可沒少親親,但是再進一步卻是沒有了。很多次小女友太熱情,弄的他快充血而亡了,他也能克制住自己去浴室里沖冷水澡。
但是今天不同,兩人心照不宣的先后去浴室洗了澡。
他先弄完出來,在床上坐著,暮藍喬再進去。
虞蘅第一次恨自己為什么耳力那么好,水聲那么清晰,他腦海中不可抑制的出現(xiàn)一些畫面,鼻頭一熱,他按住自己鼻子,強迫自己不去多想。
樊暮暮“呀~”
浴室里傳來女孩子綿軟的聲音。
虞蘅心里一緊,立刻跑過去拍門少年虞蘅:“暮暮你怎么了?沒事么?怎么了!”
樊暮暮“虞蘅~”
小姑娘的聲音嬌滴滴的。
少年虞蘅“怎么了,再不說我推門進來了??!”
虞蘅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里帶著一絲沙啞。
樊暮暮 “那你進來吧?!?/p>
幾乎是轟的一聲,那股原本就翻滾著的火熱在這一刻炸開,炸的他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顫著手握住浴室門把手......
昏昏暗暗的光投映在白色的墻壁上,上面兩道纏綿的人影讓人臉熱。
......
虞蘅計劃著帶小女朋友出國旅游一趟。
兩人一起去超市買一些路上吃的東西。
他的小暮暮呀總跟個孩子一樣,喜歡坐在車子里讓他推著走,偏偏他也甘之如飴,這幾年每次兩人一起逛超市,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可以坐的小推車。
少年虞蘅 “吃不吃巧克力呀?!?/p>
路過一排貨架,虞蘅問道。
樊暮暮 “不吃不吃,會胖的。”
小姑娘愛嬌,還可愛的捂住眼睛,故意不去看那一排的巧克力。
路過冰激凌區(qū)的時候,暮藍喬扒住了欄桿。
樊暮暮“小哥哥,你的甜心想吃冰激凌。”
少年虞蘅“小甜心來大姨媽了不能吃冰激凌?!?/p>
虞蘅在這件事情上很堅決。
樊暮暮“可是你的小甜心特別想吃,今天我的小哥哥要是不給我買,我就紅杏出墻三分鐘?!?/p>
少年虞蘅 “你再說一遍?!?/p>
虞蘅什么都好,就是在這方面不許樊暮暮開一點玩笑。
樊暮暮“誒呀,你崩著個臉干什么啦,跟臭老頭子一樣!”
暮藍喬伸手去揉虞蘅的臉。
少年虞蘅“等你那個走了,咱們再來買好不好。”
虞蘅也不是第一次直面自家女朋友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了,所以輕車熟路的很。
樊暮暮 “好吧,那到時候,我要十個,把你家的冰箱都塞滿!”
少年虞蘅 “好。”
虞蘅滿臉寵溺。
......
出來的時候虞蘅在路邊看到有賣車厘子的,這個季節(jié)已經(jīng)快要看不到車厘子了,小女友又喜歡吃他就想過去買一點。
暮藍喬原本是站在路邊低頭玩手機,忽然抬起頭,一輛黑色的無牌轎車飛快駛過來。
她微微皺了皺眉,算了,就當還了這幾年虞蘅的體貼。
暮藍喬動作極快的撲上去,將拎著車厘子,已經(jīng)走到馬路中心的虞蘅推開。
她的身體被車狠狠撞飛,肇事汽車飛快開走。
殷紅的車厘子撒了一地,有幾顆滾到暮藍喬的身邊。
虞蘅渾身血液凝結,根本站不起來,眼里只有那刺目的血紅。
周遭尖叫聲,慌慌張張亂成一片,他緊緊抱住暮藍喬的身體,喉嚨沙啞的發(fā)不出聲,眼里全是慌亂,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這具身體的生命力在飛快流失,她有些吃力的用手去撫虞蘅的臉,吃力的去觸碰他的眼淚樊暮暮:“你怎么......咳咳掉眼淚了......咳咳,別哭?!?/p>
少年虞蘅“我?guī)闳タ瘁t(yī)生,別說話,乖?!?/p>
虞蘅強裝鎮(zhèn)定,眼淚卻不爭氣的往下掉。
樊暮暮“我要說......咳咳不然......來不及了,以后你要好好的......幫我......照顧......爸......媽,虞......蘅我愛你,吃......不到,你買的......咳咳冰......冰激凌了......下輩子......當你......女兒好......不好。”
說完她的手便已經(jīng)垂下來了,眼角留下了最后一顆眼淚。
少年虞蘅“好,好,我什么都答應你,你別走好不好,暮暮,暮暮,我都答應,你也會答應我的對不對?!?/p>
虞蘅瘋了一樣跪坐在地上死死的抱著樊暮暮逐漸僵硬的身體。
......
暮藍喬睜開眼時,已經(jīng)回到了虞喬的身體里,之前的一幕幕就好像大夢一場,在這樣的深夜,難免讓人有些感慨。
身邊躺著的男人已經(jīng)褪去了少年的稚氣,當年那種風光霽月的清貴感變成了冷峻沉穩(wěn)的厚重。
她忽然想起來五歲那年虞蘅收養(yǎng)她時問過她的生日,很多時候這個男人會愣愣的看著自己發(fā)呆,他總在冰箱里放滿雪糕,他最喜歡吃車厘子......
那個時候她還覺得自己和便宜爸爸真有緣分,喜歡吃的東西都一模一樣,原來......
虞蘅睜開眼睛時,身邊早就沒了他的小姑娘。
虞喬穿著他的襯衫站在落地窗前,清晨的陽光絲絲縷縷的透過紗質(zhì)的窗簾,讓她的曲線若隱若現(xiàn)引人遐想。
但是虞蘅卻忽然心口一跳,眼圈開始泛紅,這樣子的虞喬像極了暮暮,沒有人懂他內(nèi)心的煎熬。
虞喬似有所感般轉(zhuǎn)過頭來,在逆光的背景里沖他淺笑。
暮藍喬在這個世界里陪了虞蘅一輩子,他們一輩子沒有結婚,卻一起收養(yǎng)了兩個孩子。
男孩是哥哥,名叫虞塍,女孩是妹妹,名叫虞榆。
他們管虞蘅和虞喬叫了一輩子的爸爸媽媽,但是明知道兩個人并沒有結婚。
他們感情很好,每年冬天,父親再忙也會放下手里的工作陪母親去溫暖的地方待上一個月,每年夏天,父親同樣會和母親一起出去游玩。
每個紀念日,父親總會精心策劃一場極其浪漫的驚喜給母親,但是每年六月份的某天,父親又會獨自前去莫山靜坐一天。
聽老宅的管家說,那里葬著父親年少的愛人。
他們有時候真是替母親憤慨,她是那樣溫柔又體貼的人,何況虞喬這樣的美麗,明明父親是這樣愛母親,但是為什么心里又放不下一個早已不存在的人。
母親卻從來沒有為這件事情生氣過,那時候他們還小總愛為母親打抱不平,母親卻只是溫柔的看著他們笑,等自己說完,又輕輕揉了揉兩兄妹松軟的頭發(fā)虞喬:“若不是因為他這份專情,我大概也不會和他在一起?!?/p>
母親四十歲時,容顏依舊嬌嫩如十六七歲的少女,那時候的母親已經(jīng)近十年沒有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里了,這樣的美人大抵也只有父親能護得住吧。
父親身體一向不好,只是看著硬朗,聽說是當年留下的隱疾,老管家說樊暮暮小姐離世后,父親一直抱著她的尸體不撒手,下葬那天,不許任何人碰她,最后還是樊暮暮小姐的父母過來才讓少爺恢復一些理智。
對方下葬后,父親大病了三個月,甚至一度被醫(y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是老爺子拄著拐杖去打了父親一巴掌,并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連哄帶騙的讓父親不主動放棄生機。
樊暮暮小姐的父母在唯一的女兒離世以后,身體也都不行,雙雙病倒,虞蘅不得不振作起來替二老四處求醫(yī),就這樣折騰了四五年,兩老還是去世了,就在大家都以為虞蘅會再次倒下的時候,他收養(yǎng)了虞喬。
那個破落的尼姑庵被虞氏收購了,政府領著小姑娘去尋找領養(yǎng)人時資料恰好被虞蘅看見。
誰能想到不食人間煙火的冰山竟然主動詢問一個小尼姑的情況,而他最在意的竟是對方的生日是不是12月24日......
父親離世的第二天,母親也跟著離開了,她就連死前,也這般安靜溫婉,甚至臉上還帶著少女的紅暈實在不像那些真正離世的人。
虞塍在收拾父親母親遺物的時候,找到了那把被父親一直珍藏起來的鑰匙,那把鑰匙可以打開那扇父親從不讓任何人進去的小屋。
他好奇了一輩子,那個房間里到底有什么,將鑰匙塞進去,他打開了那扇木質(zhì)的小門。
掛滿了一個屋子的照片,都是一個年輕漂亮到極致的姑娘。
他一直以為母親虞喬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卻不想這位被父親放在心里一輩子的姑娘竟是這般模樣。
單論長相,這位樊暮暮小姐與母親不相上下,但是隔著照片都能感受到她的那種魅力與肆意才是最勾人也是最致命的。
至少,在見到照片的第一眼,他便聽到了自己如雷的心跳聲......
刺花謝謝大寶貝的花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