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落櫻圖交出去后好幾天,謝襄都提不起勁,不愿出門,甚至連房門都懶得出。
看著無精打采的夫人,桃紅急紅了眼,甚至暗暗恨上了顧燕幀。
這般過了小半個月,報刊出版了,桃紅自是知道夫人刊登的畫,一直在等它。她握著報刊往夫人房中跑,卻在拐角處撞上了一人。
“跑什么,咋咋呼呼的,這么不懂規(guī)矩!”
桃紅低垂著頭,看著眼前的軍裝下擺,抿緊了唇。
“算了?!焙唵蔚脑捳Z卻暗藏著上位者的霸道,顧燕幀抬腳就往屋里走。
夫人!桃紅急紅了眼卻只能退守在門口,暗暗抹眼淚。
這般情景,倒是把之前出聲訓(xùn)斥她的警衛(wèi)隊長嚇了一跳。
顧燕幀進(jìn)門時,就見謝襄倚著貴妃榻,靠著窗戶,在瞧外面的花,手中的團(tuán)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揮舞著。
屋外春意盎然,平日閑暇時,她總是帶著桃紅擺弄這些花,如今爭相盛開,給寂靜的院落添了幾分生氣。
顧燕幀在她身邊落座,手指急切的順著她腿側(cè)的曲線摸上來,謝襄打了個哈欠,隨意用團(tuán)扇拍開了作亂的手。
“姨太們都安撫好了?怎么這么著急,她們餓著您了?”
“我不是……”顧燕幀憋屈的話梗在喉嚨口,又覺得失了面子,不管不顧就壓上來親她。
謝襄伸手擋了下,就被抓住手壓在臉側(cè),被迫承受他的吻。
他身上還殘留著脂粉香氣,謝襄躺在他身下,任他如何撩撥卻心如止水毫無波瀾。
她厭倦了等待,她想找回謝襄,而不是這個司令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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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燕幀,你給我出來!”
院落外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謝襄抬手抵在顧燕幀胸前。
“司令,你的桃花債又上門了,快去處理了吧!”
謝襄整理好被他扯亂的衣襟,順手拆了盤起的發(fā),攏在前胸,又抿了抿唇,握著團(tuán)扇起身時,已然是個眉目清冷,溫婉自得的大家閨秀。
“司令,需要我出手幫忙么?”
“不,不用?!鳖櫻鄮幕卦挘呀?jīng)帶了咬牙切齒,拂袖而去。
謝襄起身,看著顧燕幀出現(xiàn)在窗外,跟不知數(shù)的姨太太拉拉扯扯而去,不由冷笑一聲。
這樣也好,她可以早點死了這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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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紅拿著報刊進(jìn)門時,連眼眶都紅了,她以前一直以為夫人在司令府是享福的,可如今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她哪里還不懂,她的夫人受了多大的委屈。
“怎么了,誰欺負(fù)你了?”
“沒有!”桃紅吸了吸鼻子,把報刊遞給謝襄,“夫人的畫,畫的真好看。”
謝襄伸手撫摸落款,終于露出了誠心的笑容。
“桃紅,去報社訂一份這個報刊,讓他們每月送來司令府。”
帶著溫?zé)狍w溫的銀錢落在桃紅手心,她卻仿佛感受到了她家夫人的熱烈心跳。
仿佛隨波逐流的無根浮萍,終于找到了生存的意義,努力舒展,終于扎根,只待盛放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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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三月,謝襄訂的這份報刊,刊登了一幅畫。
倦鳥歸林,林中樹梢上,站著三只精氣神兒十足的鳥,巢中還藏著一朵小紅花。
落款,是個簡簡單單的,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