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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光一噎。
他來此本也沒什么理由,只是處理了一系列冗雜事務(wù)后,突然想到花落。隨口問了句,又聽守衛(wèi)的蝦兵蟹將傳信說,敖閏他們前來拜訪。怕他們?yōu)殡y她,才匆匆趕來這里。
他嘴笨,在龍宮也多是個沉默著決策的上位者。早已習(xí)慣了獨(dú)斷專行,沉默寡言,從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自己的行為??善?,在花落面前,他竟有種罕見的無措。
——他該說什么?難道要告訴她,自己只是突然想見她?
這念頭一閃而過,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堂堂龍王,竟會因為一個念頭就放下案牘勞形,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匆匆趕來?
更何況,滿打滿算,她和他才只堪堪見過幾面而已。
敖光磨了磨牙,目光落在少女微微蹙起的眉間。
沉默著不語,可腦海卻分外分明的捕捉到少女剛才微冷的音調(diào),隱約能聽出其中的不耐煩。
——她厭煩他。
這個認(rèn)知讓他胸口發(fā)悶。
他本就不善言辭,在龍宮時,旁人皆揣測他的心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奉承他。而與他有過交集的異性,更是寥寥無幾——應(yīng)龍老祖宗年歲悠長,威嚴(yán)深重,他只有敬畏;敖閏是他一手帶大的妹妹,脾性多變,他只需縱容。
可花落不同。
她既不會像旁人那樣對他畢恭畢敬,也不會像敖閏那樣肆無忌憚地撒嬌耍賴。身為初來者的她,總是站在一個微妙的距離外,既不過分親近,也不刻意疏遠(yuǎn),可偏偏...讓他怎么都無法忽視。
他許久沒有說話,只是仍舊用那種花落看不明白的目光定定望著她。
那眼神太深,像是藏著暗涌,又像是壓抑著什么無法言說的情緒?;浔凰吹眯念^發(fā)緊,指尖無意識地蜷縮起來,指甲嵌入掌心。
微痛。
花落“............”
她抿抿干澀的唇瓣,也變得不自在起來。看了他一眼后,又匆匆移開視線,左右亂瞟著問,
花落“...所以,有事嗎?”
她不敢看他的額角。
這件事她確實該心虛。
敖光笑了,賭氣似的,張口便道,
敖光“本王若讓你協(xié)助本王去進(jìn)攻天界呢?”
不應(yīng)該這樣的。
幾乎是話剛出口他便后悔,想要補(bǔ)救,可嘴唇張了張,又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像是千百年的輕狂在此刻回流。面對花落時,他莫名開始失控,話語帶刺,可尖端刺破的又不只是一個人的心臟。
花落愣了下,瞪大眼睛看他,
花落“我之前說過了,這只是我們之間的事,為什么要牽扯到天界?”
天界有云上真人,有金煜,還有很多很多對她還不錯的朋友。哪怕不喜歡,甚至對某些事稱得上是厭惡,她也不可能能因為一只剛剛才認(rèn)識不久的龍去攻打它。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不再閃躲,直直看向他額角,嗓音低低問,
花落“敖光,你到底想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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