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笙看到江楓眠后整個人都不好了,心里越來越害怕。難道她還是什么都改變不了嗎?
藍笙(字忘憂)江叔叔!你怎么回來了?
“我是江家的家主,豈有逃避之理。”
說罷就投入了戰(zhàn)斗
藍笙也沒辦法,只能繼續(xù)和溫氏的人糾纏。
一個時辰后,蓮花塢已經是血腥一片,池水都已經被鮮血染紅。藍笙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臂在亂斗是被砍了一劍,淡藍色的衣服染著很多鮮血,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傊萄鄣暮?。
沒了金丹,沒了紫電的虞夫人現(xiàn)在和一個平凡人沒什么兩樣。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自己的丈夫和人廝殺。
這時江楓眠也被溫逐流控制住,六師弟打算向溫逐流射箭卻被王靈嬌發(fā)現(xiàn)。
王靈嬌隨手撿起了一把地上的軟劍,繞到了六師弟的后面,而藍笙眼尖的看到了這一幕。藍笙十分清楚的記得這一幕,六師弟被王靈嬌一箭穿心了。
來不及多想,藍笙飛身上前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這一劍。刀劍入體,藍笙痛的忍不住了悶哼了一聲。
而一直注意著這邊情況的虞紫鳶,也很顯然的看到了這一幕。
虞紫鳶忘憂!
六師弟:“忘憂姐姐!”
藍笙(字忘憂)(弱弱一笑)姐姐沒事。
王靈嬌看到又是藍笙壞了自己的好事立馬再次揮劍走向藍笙。藍笙用自己最后的力氣使出靈力一掌拍飛了王靈嬌。
藍笙(字忘憂)小六,走,去嬸嬸那。
“(哭腔)好,忘憂姐姐我扶你。”
藍笙(字忘憂)別哭,姐姐真的沒事,就是有點疼。
虞紫鳶忘憂,忘憂還好嗎?你這孩子怎么那么沖動!
“都怪我,姐姐是為了救我嗚嗚嗚”
藍笙(字忘憂)(看了一眼六師弟再看看一臉關心自己的虞夫人)我真的沒事。
藍笙話雖這么說,但是自己的身體卻一直往下落,她真的沒力氣了。
這時擺脫了溫逐流的江楓眠立馬來到了藍笙面前,看到藍笙的傷口十分震驚。
虞夫人回頭看了一眼蓮花塢,然后把藍笙向江楓眠一推,江楓眠立馬扶住。
虞紫鳶楓眠,帶著忘憂和小六走!別回來了,找個安全的地方給忘憂療傷,這個孩子支撐不住的。
“三娘你在說什么?!”
藍笙(字忘憂)嬸嬸,要走一起走。
虞紫鳶(笑,摸摸藍笙的頭)好孩子,聽話!
虞紫鳶楓眠,這是我唯一求你的事,活著,重振江氏,為江家的無數(shù)冤魂報仇!
“三娘,我不會拋下你的!”
虞紫鳶現(xiàn)在不走誰都走不了!我反正已經廢了,你必須給我活著,照顧好兩個孩子!
虞夫人說完就帶著藍笙的鞭子走向前擋住溫氏的人。
虞紫鳶快走!
江楓眠也明白虞夫人所說的道理,深深地看了一眼虞夫人,然后就帶著藍笙和六師弟往外走。
藍笙(字忘憂)(淚流滿面)嬸嬸,你回來!??!你說過要教我用鞭子的!!
藍笙(字忘憂)你回來!
虞紫鳶走??!
虞紫鳶雖然沒有了靈力,但是畢竟也是習武多年,溫氏的人竟然一時半會兒還沖不破她的屏障。
藍笙本來就虛弱無比,才被江楓眠帶到碼頭的船上之后便暈了過去。
“師父,現(xiàn)在怎么辦啊?忘憂姐姐會不會死???”
六師弟說了半天發(fā)現(xiàn)沒有回音,抬頭一看便震驚了。
他那個溫文爾雅,嘴角總是帶著笑意的師父竟然哭了。望著蓮花塢的方向。
…………另一邊
虞夫人說,抽他的這一頓能讓他一個月都好不了,可魏無羨此時卻覺得,除了被抽過的地方還是火辣辣、刺麻麻的疼,行動并無大礙。他們卯著一股瀕死般的勁兒,拼命地劃。一個多時辰后,終于徒手把船劃回了蓮花塢。
他們把江厭離安頓好之后就悄悄地溜進了蓮花塢。
此時已是深夜。蓮花塢大門緊閉,大門之外,燈火通明。粼粼的水面上流動著碎裂的月光,還有幾十盞做成九瓣蓮的大花燈,靜靜地漂浮在碼頭邊。
一切都和以往一樣??删褪且驗楹鸵酝家粯?,才更讓人心中不安到痛苦。
江澄眼含熱淚,雙手雙腿都在哆嗦。半晌,魏無羨道
魏嬰(字無羨)先不要從門這邊進。
魏無羨往常是翻慣了墻的,他拽住江澄,低聲道
魏嬰(字無羨)這邊
江澄現(xiàn)在心里又驚又怕,幾乎分不清東南西北,跟著他貼墻而行,潛伏了一段,悄悄爬上了一處墻頭。這處墻頭上有一排獸頭,窺看十分得宜。從前都是外面的人偷偷攀在墻頭看里面的他們,如今卻是他們偷偷地窺看里面。
魏無羨探頭朝里望去,一顆心立刻沉了下來。蓮花塢的校場上,站滿了一排又一排的人。這些人全部都身穿炎陽烈焰袍,衣領衣襟和袖口的火焰紋紅得血一般刺目。
除了站著的,還有躺著的。倒地的人已經全都被挪到校場的西北角,橫七豎八地堆在一起。
江澄還在瘋狂地用目光搜索虞紫鳶和江楓眠的身影,魏無羨的眼眶卻瞬間濕熱了。
這些人里,他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形。
江澄沒看到自家阿爹阿娘的尸體,希望道
江澄(字晚吟)一定沒事!
忽然,站在西北角、背對著他們的那個人似乎覺察到了什么,轉過身來。魏無羨立刻按著江澄低下了頭。
江澄和魏無羨換了一個地方,剛好可以看到蓮花塢內堂
這時,圍墻內傳來細細的哭聲。踏踏的腳步聲中,一個男人柔聲道:“不要哭了,臉都花了?!?/p>
這個聲音魏無羨和江澄都熟悉無比,正是溫晁!
緊接著,王靈嬌嚶嚶地道:“是不是臉花了,你就不喜歡我了?”
溫晁怎么會?嬌嬌無論怎么樣,我都喜歡。
王靈嬌動情地道:“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今天我真的……差一點就以為我真的要被那個賤人殺死,再也見不到你了……溫公子……我……”
溫晁不要說了嬌嬌,已經沒事了。還好,溫逐流保護了你。
王靈嬌嗔道:“你還提他!那個溫逐流,我討厭他。今天要不是他來得遲了,我根本就不會吃這么多苦。我到現(xiàn)在臉還疼,好疼好疼……他還放走了藍忘憂那個賤人,真是該死!
溫晁(眼神一暗)不疼,來,給我摸摸……你討厭他不打緊,但是不要把他惹急了。這個人修為很是了得,我父親說過不少次,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我還指望多用他一些年呢。再說了,不就一個藍氏的三小姐嗎,你不也刺了她一劍,估計也活不了了。你就別生氣了啊。
“也是”
“不過這個溫逐流真的很討厭,,明明只不過是你手下的一個小卒而已,那么囂張,剛才我要打那個虞賤人耳光,他還不許。人都死了,尸體而已!這樣不把我放在眼里,不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江澄一下子沒抓住,從墻上滑了下去。魏無羨眼疾手快地提住了他的后領。兩人都是熱淚盈眶,淚珠順著面頰滾滾墜落,打到手背、土地上。
溫晁(不以為然)他就是這么個脾性,古怪,什么士可殺不可辱,人都是他殺的,還講這些做什么。
王靈嬌附和道:“就是。虛偽!”
王靈嬌還在和溫晁說著虞夫人各種各樣的不是。
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庸言俗語,魏無羨又悲又怒,渾身發(fā)抖。他擔心江澄會爆發(fā),而江澄可能是悲痛過度,好像昏厥了一樣,一動也不動。
這時,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道:“溫公子!所有的屋子都搜查過了,清點出來的法寶有兩千四百多件,正在歸類?!?/p>
溫晁好,好!這種時候,正是應該大大慶賀一番,我看今晚就在這里設宴吧。物盡其用!
王靈嬌嬌聲道:“恭喜公子入主蓮花塢?!?/p>
溫晁什么蓮花塢,把這名字改了,把所有帶著九瓣蓮標志的門都拆了,換成岐山溫氏的太陽紋!嬌嬌,快來給我表演你最拿手的歌舞!
魏無羨和江澄再也聽不下去了。兩人翻下了墻,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地離開蓮花塢。跑了很遠,那群烏合之眾在校場內的歡聲笑語還揮之不去,一個女人嬌媚的歌聲快活無比地飄蕩在蓮花塢的上空,仿佛一把帶有劇毒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在切割他們的耳朵和心臟。
一口氣跑出數(shù)里,江澄忽然停了下來。魏無羨也跟著停了下來,江澄轉身往回折,魏無羨抓住他道
魏嬰(字無羨)江澄你干什么!不要回去!
江澄(字晚吟)不要回去,你說的是人話嗎?我娘的尸體還在蓮花塢里,我能就這么走了嗎?我不回去我還能去哪里!
魏嬰(字無羨)你現(xiàn)在回去你能干什么?他們連虞夫人都殺了,你回去就是一個死字!
江澄(字晚吟)死就死!你怕死可以滾,別擋我的路!
魏無羨劍勸說江澄無用就出手擒拿,江澄躲過,兩人就這么打了起來。
魏無羨被他一把推到草叢里,江澄撲了過來,提起他衣領,不住搖晃
江澄(字晚吟)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高興了吧?!你滿意了吧?!
江澄(字晚吟)(掐住魏無羨的脖子)你為什么要救藍忘機和藍忘憂!?!
大悲大怒之下,江澄已經失去了神智,根本無法控制力度。魏無羨掰他手腕
魏嬰(字無羨)……江澄……
江澄(字晚吟)你為什么要救藍忘機?!你為什么非要強出頭?!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叫你不要招惹是非!你就這么喜歡做英雄?!做英雄的下場是什么你看到了嗎?!???!你現(xiàn)在高興了嗎?!藍忘機金子軒他們死就死了!你讓他們死就是了!他們死他們的關我們什么事?!關我們家什么事?!憑什么?!憑什么?!
魏嬰(字無羨)江澄!
掐著魏無羨脖子的手,忽然松開了。江澄死死瞪著他,眼淚順著臉頰滾滾落下。喉嚨深處,擠出一聲垂死般的悲鳴、一聲痛苦的嗚咽。
江澄(字晚吟)我要我的娘,我的家……
魏無羨也在哭,兩個人跌坐在草叢里,看著對方痛哭流涕。
江澄心里明明很清楚,就算當初在暮溪山屠戮玄武洞底魏無羨不救藍忘機,溫家遲早也要找個理由逼上門來的。可是他總覺得,若是沒有魏無羨的事,也許就不會發(fā)生的這么快,也許還有能轉圜的余地。
就是這一點令人痛苦的僥幸,讓他滿心都是無處發(fā)泄的悔恨和怒火,肝腸寸斷。
天光微亮時,江澄幾乎都有些呆滯了。這一晚上,他竟然還睡了幾覺。一是太困了,哭得脫力,不由自主昏睡過去。二是還抱著這是一場噩夢的期望,迫不及待地盼望睡一覺醒來,睜開眼睛,就能發(fā)現(xiàn)自己還躺在蓮花塢自己的房間里。父親坐在廳堂里看書擦劍,母親又在發(fā)脾氣抱怨,責罵擠眉弄眼的魏無羨,姐姐蹲在廚房里發(fā)呆,絞盡腦汁想今天做什么吃的,師弟們不好好做早課,盡上躥下跳。
而不是被冷風吹了一夜之后,在野草叢里頭痛欲裂的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蜷縮在一個荒涼偏僻的小山坡后。
先動了動的魏無羨。他扶著自己的雙腿,勉強站起來,啞聲道
魏嬰(字無羨)走吧
江澄(字晚吟)(一動不動)
魏嬰(字無羨)(伸出手)走吧!
江澄(字晚吟)走去哪?
魏嬰(字無羨)去找?guī)熃悖€有江叔叔。
魏嬰(字無羨)我們沒看到江叔叔的尸體,說明江叔叔還活著。
江澄(字晚吟)對,對,我還有阿姐和阿爹。
江澄揮開了他伸出的手。須臾,這才自己坐起,慢慢站起了起來。
一路上江澄總是低頭,抱住右手,食指上的紫電抵在心口附近,把這僅存的一樣親人遺物摸了一遍又一遍。再頻頻回望蓮花塢的方向,凝望著那個曾經是自己的家、如今淪為一個魔窟的地方。一次又一次,仿佛永遠看不厭、永遠還抱有最后那么一點希望,可是,淚水也永遠會止不住地奪眶而出。
他們好不容易走到安頓江厭離的地方,遠遠就看到江厭離坐在石頭上在等著他們,這一刻他們竟然不敢向前走。
而江厭離早在玉佩碎的那一刻就已經心神不寧了。
看到江澄和魏無羨心里還是存了一點僥幸的心理。
江厭離阿澄,阿羨怎么樣了?
江厭離問出口,可是江澄和魏無羨怎么也說不出口。
江厭離阿羨你說。
江厭離看自家弟弟不說就轉頭問問魏無羨,可是魏無羨也只是看著自己的師姐一頓流淚。
這時聰明的江厭離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受不了打擊的她慢慢蹲下眼淚就奪眶而出。突如其來的大雨似乎也在訴說著他們三個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