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溫的懸浮車停在執(zhí)政官邸門前時,他先確認(rèn)了一下宿黎的位置——臥室。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fù)P了揚,脫下軍裝外套,換了一身家居服,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該去看看他的小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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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黎正靠在臥室的軟榻上,眉頭緊蹙,指尖無意識地揪著抱枕的一角。
——熱。
——難受。
情熱期的余韻像一層黏膩的霧氣,纏繞著他的神經(jīng),讓他連呼吸都帶著輕微的顫抖。他閉著眼,試圖用精神力壓制體內(nèi)的躁動,可就在這時——
……一縷清涼的薄荷氣息飄了進(jìn)來。
宿黎的睫毛猛地一顫,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艾德溫回來了。
那股氣息越來越近,像是有人故意放出了一點信息素,若有若無地勾著他。宿黎咬緊牙關(guān),強(qiáng)迫自己別睜開眼,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繃緊了。
……該死的貓薄荷體質(zhì)!
他死死攥著抱枕,指節(jié)發(fā)白,可鼻尖卻不受控制地輕輕抽動了一下。
——好聞。
想蹭上去,想埋進(jìn)那人的頸窩里深吸一口氣,甚至想……咬一口。
……瘋了!
宿黎猛地睜開眼,正對上艾德溫站在門口的身影。雌蟲銀灰色的長發(fā)松散地垂在肩側(cè),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眸色深沉地看著他。
“歡迎回家,總長閣下?!彼蘩璩冻鲆粋€假笑,語氣敷衍得不能再敷衍。
艾德溫不僅沒惱,反而低笑了一聲,邁步走了進(jìn)來。
宿黎的表情瞬間變了,身體下意識往后縮了縮,聲音冷硬:“停下?!?/p>
艾德溫沒停,反而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嗓音低沉:“閣下看起來……不太舒服?”
宿黎的耳尖瞬間紅了,一半是氣的,一半是憋的。他瞪著艾德溫,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因為情熱而顯得濕漉漉的,可眼神卻兇得像只炸毛的貓。
“關(guān)你什么事?”他咬牙道,“看夠了就出去?!?/p>
艾德溫不僅沒走,反而俯身,單手撐在軟榻扶手上,將宿黎困在身前。那股薄荷氣息瞬間濃郁了幾分,宿黎的呼吸一滯,手指死死掐進(jìn)抱枕里。
……太近了。
艾德溫的視線落在他泛紅的耳尖上,眸色暗了暗,忽然低聲道:“閣下在忍什么?”
宿黎的瞳孔猛地收縮,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意:“……滾?!?/p>
艾德溫卻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指尖輕輕撫上宿黎的后頸,在敏感的腺體上摩挲了一下。
“這里……很燙。”他低聲說,語氣帶著惡劣的愉悅,“閣下真的不需要幫忙嗎?”
宿黎的呼吸瞬間亂了。
——混蛋!
他猛地抬手,想推開艾德溫,可手指碰到雌蟲衣襟的瞬間,卻不受控制地攥緊了。
……想靠近。
……想蹭上去。
……想咬他。
理智和本能瘋狂拉扯,宿黎的指尖微微發(fā)抖,漂亮的臉因為掙扎而顯得格外生動——眉頭緊蹙,睫毛輕顫,唇瓣被自己咬得泛紅。
艾德溫眸色深沉地看著他,忽然輕笑一聲:“……真可愛?!?/p>
宿黎瞬間炸毛,猛地抬頭瞪他:“你故——!”
話沒說完,艾德溫忽然低頭,鼻尖幾乎貼上他的頸側(cè),薄荷氣息鋪天蓋地籠罩下來。
他還是忍不住了。看到這樣的宿黎,他怎么忍得下去。
一向高貴理智的執(zhí)事官現(xiàn)在一點也不想忍了。
宿黎的呼吸徹底亂了。
——完了。
他的理智在那一秒徹底崩斷,手指不受控制地揪住艾德溫的衣領(lǐng),將臉埋進(jìn)了雌蟲的頸窩。
……好聞。
他近乎貪婪地深吸一口氣,薄荷的清涼瞬間沖散了體內(nèi)的燥熱,舒服得他幾乎想發(fā)出嗚咽。
艾德溫低笑一聲,手掌輕輕撫上他的后腦,指尖插入發(fā)絲,低聲誘哄:“……咬吧?!?/p>
宿黎的牙齒已經(jīng)抵上了雌蟲的腺體,卻在最后一秒猛地清醒,一把推開艾德溫,狼狽地后退。
“你……!”他喘著氣,眼尾泛紅,聲音帶著惱怒和未褪的情欲,“……故意的?!”
艾德溫被推開也不惱,只是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眸中帶著饜足的笑意。
“嗯?!彼谷怀姓J(rèn),嗓音低沉愉悅,“……就是故意的?!?/p>
宿黎猛地推開艾德溫,眼眶通紅,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他雌的是不是有?。?!”
他攥緊拳頭,渾身發(fā)抖,一直以來壓抑的憋屈、憤怒、委屈,全在這一刻爆發(fā)。
“仗著匹配度高就為所欲為是吧?!看我難受你很爽是不是?!”
艾德溫一怔,顯然沒料到宿黎會突然情緒崩潰。
下一秒——
“砰!”
宿黎一拳砸在艾德溫胸口,力道不輕,可雌蟲連晃都沒晃一下,只是微微皺眉,伸手想扶他。
“別碰我!”宿黎猛地后退,聲音帶著哽咽,眼眶里的淚水再也憋不住,大顆大顆地往下砸。
他蜷縮在軟榻角落,把臉埋進(jìn)膝蓋里,肩膀顫抖,哭得無聲卻崩潰。
——太丟臉了。
可他控制不住。
情熱期的敏感情緒、被強(qiáng)行匹配的憋屈、對艾德溫若有若無的依賴、甚至是對這個陌生世界的茫然……全在這一刻化作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涌。
艾德溫徹底僵住了。
他見過宿黎冷淡疏離的樣子,見過他張牙舞爪炸毛的樣子,甚至見過他情熱期時隱忍克制的模樣……
——但從來沒見他哭過。
那雙總是帶著譏誚或怒意的琥珀色眸子,此刻濕漉漉的,睫毛被淚水浸得黏成一簇一簇的,鼻尖泛紅,嘴唇因為咬得太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可憐得要命。
艾德溫的心臟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涌上來——心疼。
他單膝跪在軟榻邊,伸手想碰宿黎,卻被對方猛地拍開。
“滾!”宿黎抬起淚痕斑駁的臉,聲音沙啞,“你他雌……少在這假惺惺的!”
艾德溫喉結(jié)滾動,嗓音低?。骸啊业腻e。”
宿黎冷笑,眼淚卻還在往下掉:“你錯?你錯哪兒了?!你不是很得意嗎?!看著我難受,看著我失控,你是不是覺得特別有意思?!”
艾德溫沉默了一瞬,忽然伸手,不容拒絕地把蟲攬進(jìn)懷里。
宿黎掙扎,可雌蟲的力氣太大,他根本掙不開,只能咬牙切齒地罵:“放開!你他雌的……混蛋!變態(tài)!控制狂!!”
艾德溫任由他罵,手掌輕輕撫上他的后腦,低聲哄道:“……罵吧,我聽著?!?/p>
宿黎一僵,隨即更氣了,拳頭砸在艾德溫肩上,聲音卻帶了哭腔:“……你憑什么……憑什么這么對我……”
艾德溫收緊手臂,下巴抵在宿黎發(fā)頂,聲音沉而溫柔:“……是我過分了?!?/p>
宿黎不說話了,只是把臉埋在他肩上,眼淚無聲地浸濕了雌蟲的衣料。
艾德溫輕輕拍著他的背,像哄幼崽一樣,低聲道:“……不逼你了,好不好?”
宿黎悶悶地“哼”了一聲,聲音還帶著鼻音:“……騙子?!?/p>
艾德溫低笑,指尖輕輕擦掉他臉上的淚痕,語氣難得柔和:“……這次不騙你?!?/p>
宿黎抬起紅腫的眼睛瞪他,可那眼神半點威懾力都沒有,反而像只委屈巴巴的貓。
艾德溫眸色一暗,忽然低頭,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宿黎瞬間炸毛:“你——!”
艾德溫卻已經(jīng)松開他,站起身,恢復(fù)了那副冷靜自持的模樣,只是眼底還帶著未散的笑意。
“休息吧。”他低聲道,“……我守著你?!?/p>
宿黎瞪著他,想罵蟲,可哭得太狠,腦子還有點懵,最后只能憋出一句——
“……滾遠(yuǎn)點守?!?/p>
艾德溫低笑:“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