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相安無事的過著,因著楊羨不在頹廢,楊家安分了不少,可總有一兩個人不安分。
銀瓶勾引楊羨未能得逞,心中惱恨,竟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楊家入贅的二姐夫。楊羨得知此事后,心生厭惡,本打算尋個由頭將她發(fā)賣出去,未曾想,還未等他開口,銀瓶便已惹出了禍端。
楊家……
楊羨父親叫我來就是來瞧這種鬧劇的?
楊德茂事已至此,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楊羨您要我說什么?
楊羨寸步不讓,神情冷峻地站在原地。二姐夫卻忽然湊上前,嘴上說著勸解的話,語氣看似溫和,實則暗藏鋒芒。他輕飄飄地幾句話,竟將那頂帽子不動聲色地扣到了楊羨的頭上,仿佛一切錯都在她,而他只是個無辜的調(diào)解者。
楊羨你親眼看見我做下了?要你多什么嘴?
楊珠娘哪回犯的錯,不是你姐夫好心奔走調(diào)停,還敢怪罪好人,我是你親姐姐,都不稀的替你遮掩,銀瓶在你房里伺候,最規(guī)矩不過了,想必是被你相中了,那丫頭倔強不從,這才被你逼奸成孕,害死人命。
楊珠娘我們這樣正經(jīng)的人家,向來與這等荒唐丑事無緣。此事若傳揚出去,不僅名聲盡毀,連你三姐的清譽也要受牽連。我看對方雖態(tài)度堅決,卻也是本分老實之人,只為求證女兒的清白,并無惡意誣陷之心。倘若真是你所為,便坦然認下吧,只要你真心悔過,爹娘難道還能坐視不管不成?
楊母定是酈六娘心生妒意,驕縱撒潑,將銀瓶活活逼上絕路。冤有頭,債有主,若你們真要尋人償命,便去找那姓酈的!官府提告,也只消沖著她去,莫枉牽連無辜。我兒子與此事毫無干系,怎可平白受此牽連?
楊羨我說了我沒有做過
銀瓶的家人哭聲震天,吵鬧不休,周圍的人也紛紛將矛頭指向楊羨,言語間滿是責(zé)備。楊羨站在一片喧囂之中,卻感到徹骨的寒意從心底蔓延開來,仿佛整個人都被無邊的冷漠與誤解淹沒。
楊羨個人心中那算盤撥得震天響,為了什么,你們各自心知肚明。不錯,我如今百口莫辯,甚至連親娘都不再信我??赡切┪椅丛鲞^的事,絕別想讓我認下這莫須有的賬!
楊德茂若再不認罪,就立刻給我滾出楊家!莫以為你是我兒子便能肆意妄為。即便我并非只有你這一個孩兒,哪怕你是我唯一的血脈,我也寧可讓楊家香火斷絕,也不愿他日有人辱沒門楣,讓我蒙羞!
楊母羨兒,你爹是為了你好,你就認下吧,娘想法,娘一定會救你的。
楊羨凝視著眼前的父母,心底的荒涼如潮水般蔓延開來。他黯然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緒,隨即,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中夾雜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嘲諷,仿佛在無聲地譏笑著這難以言說的現(xiàn)實。
楊羨所有人都認定了是我,那我認與不認又有什么兩樣?
楊父甩開攔著他的手,仰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
茹亦剛走進正廳,就看到這幅場景。
來不及思考,抬手抓住了鞭子,絲絲紅痕順著手腕流了下來。
茹亦目光如炬,手腕一揚,鞭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被精準地甩了回去。楊羨睜開雙眼時,映入眼簾的是茹亦挺直的背影,堅定地擋在自己身前。
酈茹亦家里這么熱鬧,怎么不請我呀?
酈茹亦不是我家官人做的事,我們不認。
楊珠娘都是你這悍婦處處刁難,百般欺辱銀瓶,才讓她心灰意冷,投井自盡。她分明是這場悲劇的始作俑者,是你親手將她推上了絕路,也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女兒,你是真正的兇手!
銀瓶的父母哭鬧著,想要上前撕扯茹亦,被趕來的酈娘子拉開。
酈娘子走開!
“娘本想給你討個公道,奈何人家勢大欺人,我不活了?!?/p>
酈娘子閉嘴!
酈娘子就這點兒小把戲,豈能蒙得住人?你們不是嚷著要報官嗎?呵,老娘我啊,早就替你們把這事兒給辦了。
“你報什么官?”
酈茹亦大宋律法明文昭彰,若有奴婢犯下罪過,其主人未經(jīng)官府審訊便擅自殺害者,當受杖刑一百;若奴婢無罪而遭殘害,主人則需流放一年以贖其惡。
酈茹亦銀瓶若是真被主人逼殺,你們在此哭鬧也是不成體統(tǒng)。我酈六娘定會代你們前往衙門鳴冤,若我真是那殺人真兇,自當以命相抵,絕不推諉。
酈娘子女婿,我女兒不怕你敢不敢敢告。
楊羨我楊羨要果真將銀瓶害死,要杖、要屠,悉聽尊便。
酈娘子都聽到了吧?是不是一尸兩命,你們說了可不算。咱們得將尸首抬到衙門去,請仵作仔細驗上一驗,才能真相大白。
酈茹亦是銀瓶到底與誰成孕?緣何不對主母陳情,如何遭我凌辱?身上可有傷痕?
酈茹亦是非曲直咱們到公堂上再論眨一眨眼,要是有人栽贓陷害,少不得告他個污蔑訛詐,判他一個流放。
茹亦看著楊羨,他的眼角微紅,眼中藏著幾分難以言喻的委屈,茹亦原本清冷的眼角,在此時泛起層層漣漪。
茹亦掏出手帕,輕柔地擦掉他臉上的血跡,楊羨卻眼間的看見她受傷的血跡。
楊羨六娘,你剛才拿手擋鞭子?!
手忙腳亂地用手帕簡單地包扎。
酈茹亦命人將他們抬回去候官傳喚,若再這般喧鬧不止,楊家之人縱然難以約束,可大街之上尚有巡捕在,豈容得誰在此肆意滋事、擾亂秩序。
楊德茂鬧得如此難看,都是你的逆子惹出來的,家門不幸啊。
酈娘子你這糊涂的爹,旁人冤枉你兒,你不說替他辨明是非,不叫下人出來對證,反而對他一通打罵,這哪是你親兒啊,這分明是你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賊啊
楊羨的二姐夫又站出來和稀泥,茹亦已經(jīng)猜到了幕后真兇自然也不會跟他客氣,抽出腰上的金仗狠狠的給了他一下子
酈娘子楊羨現(xiàn)在是我哪家的女婿,就是我的半子,容不得你們糟踐,六娘帶著你丈夫咱回家。
酈茹亦好了,少跟他們廢話,回家。
茹亦向楊羨伸出手,楊羨有些呆愣,印象中這是茹亦第一次主動牽他的手。
酈娘子也在一旁護著,遠遠看去好似這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