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初夏,吳山居的后院飄著龍井茶的清香。
阮青霜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看著陽光透過葉片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一個月過去了,她身上的擦傷已經(jīng)痊愈,只有手腕上還留著一道淡淡的疤痕——那是青銅門內(nèi)控制系統(tǒng)認證她血脈時留下的。
長白山的那場生死決戰(zhàn)仿佛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當(dāng)?shù)卣畬⑸襟w塌陷解釋為地質(zhì)活動,少數(shù)目擊者被官方"安撫","它"組織殘黨銷聲匿跡。一切回歸平靜,至少表面如此。
廚房傳來瓷器碰撞的聲響,接著是吳邪低聲的咒罵——他堅持要親手泡茶,盡管王胖子一再表示擔(dān)心他會把整個廚房炸了。
"來了來了!"吳邪端著茶盤走出來,額頭上還沾著一點面粉,樣子滑稽又可愛,"正宗的西湖龍井,我特意去茶農(nóng)家買的。"
阮青霜微笑看著他笨拙地倒茶。吳邪頭上的傷已經(jīng)拆線,留下一個小疤痕,醫(yī)生說他運氣好,再偏一厘米就可能造成永久性腦損傷。想到這個,阮青霜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怎么了?"吳邪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常,放下茶壺握住她的手。
"沒什么,只是..."阮青霜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想起你差點..."
"但我沒有。"吳邪輕聲打斷她,"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在青銅門內(nèi)控制住那個光樹,我們都得交代在那里。"
他至今記得那個畫面——阮青霜懸浮在光樹前,周身籠罩著柔和的光芒,仿佛遠古壁畫中的女神。那一刻,他明白了什么是"天選者"的真正含義。
"說起來,"吳邪轉(zhuǎn)移話題,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這個還給你。"
盒子里是那塊他送給阮青霜的玉佩。長白山一戰(zhàn)后,醫(yī)生為了方便治療,取下了她脖子上的所有掛飾。
阮青霜接過玉佩,指尖輕撫過上面的紋路:"我以為這是送我的?"
"是送你的。"吳邪耳根微紅,"但繩子斷了,我重新編了一條。"
他拿出另一條精心編織的紅繩,上面還串了幾顆小小的青金石珠子。阮青霜驚訝地發(fā)現(xiàn)珠子上的紋路與青銅門上的符號極為相似。
"這是..."
"從青銅門碎片上磨下來的。"吳邪承認,"胖子說我瘋了,把那么珍貴的文物毀了。但我覺得...它們應(yīng)該屬于你。"
阮青霜喉嚨發(fā)緊。這份禮物承載的意義遠超表面——吳邪不僅將家傳玉佩贈予她,還將與青銅門有關(guān)的最后實物交到她手中,象征性地將這段共同經(jīng)歷永遠固定。
"幫我戴上?"她輕聲請求。
吳邪繞到她身后,手指輕觸她的后頸,將紅繩系好。玉佩和玉印再次并排垂在她胸前,一個代表過去,一個象征未來。
"吳邪,"阮青霜轉(zhuǎn)身面對他,"關(guān)于我們在青銅門前說好的事..."
"我記得。"吳邪深吸一口氣,突然單膝跪地,不是求婚的姿勢,而是一個鄭重的承諾,"阮青霜,等這一切完全結(jié)束,如果你愿意...我想正式和你在一起。不是搭檔,不是同伴,而是...你懂的。"
阮青霜眼中泛起淚光。這個曾經(jīng)對她充滿懷疑的男人,如今用最樸素的方式表達最深的感情。
"吳邪,"她捧起他的臉,"青銅門的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而我的答案是...我愿意。"
吳邪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點燃了星辰。他緩緩起身,將她拉入懷中。這個吻溫柔而堅定,帶著龍井茶的清香和陽光的溫暖,仿佛要將長白山的驚心動魄都融化在這一刻的寧靜里。
"咳咳!"王胖子夸張的咳嗽聲從門口傳來,"光天化日的,注意影響??!"
張起靈站在他身后,一如既往地沉默,但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溫和。
吳邪不舍地放開阮青霜,沖王胖子翻了個白眼:"敲門是基本禮貌,懂不懂?"
"敲了!你們太投入沒聽見!"王胖子大咧咧地拖了把椅子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哎喲,這茶泡得...天真你手藝真爛。"
阮青霜忍不住笑出聲。這種日常的斗嘴在經(jīng)歷生死后顯得格外珍貴。
張起靈走到葡萄架下,從背包里取出一個金屬盒子放在桌上:"給你們。"
吳邪打開盒子,里面是兩個精致的耳機狀設(shè)備:"這是...?"
"通訊器。"張起靈簡短解釋,"改良過的,防干擾。"
阮青霜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自從青銅門事件后,她和吳邪都開始做奇怪的夢——關(guān)于其他類似青銅門的結(jié)構(gòu),關(guān)于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守門人"家族。張起靈似乎認為這些夢不只是幻覺,而是某種血脈記憶的覺醒。
"謝謝,小哥。"吳邪認真地說,"不過我希望暫時用不上它們。"
張起靈微微點頭:"有備無患。"
"說到有備無患,"王胖子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你們猜我昨天遇到誰了?老海!就是西泠印社那個老海!他說上個月有人在甘肅發(fā)現(xiàn)了一處新遺跡,壁畫上全是跟青銅門類似的符號!"
阮青霜和吳邪交換了一個眼神。這不是巧合。青銅門雖然被永久封印,但世界上可能還存在類似的裝置。而作為唯一了解真相的團隊,他們有責(zé)任確保這些力量不被濫用。
"甘肅啊..."吳邪若有所思,"我記得阮家祖籍就在那一帶,對吧?"
阮青霜點頭:"隴西。祖父的筆記提到過家族曾守護'西極之門'。"
"看來我們的假期要提前結(jié)束了。"吳邪笑著握住她的手,"想去甘肅看看嗎?順便見見我爸媽。"
這個突如其來的邀請讓阮青霜心跳加速。見父母在中國文化中意味著關(guān)系的正式確認,是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力的承諾。
"我很樂意。"她微笑著回應(yīng)。
王胖子起哄道:"哎喲,這就見家長啦?青霜妹子,你可想清楚了,吳家那幫人個個精得像狐貍,你嫁過去—"
"胖子!"吳邪抓起一塊茶點砸過去。
張起靈輕輕搖頭,嘴角微不可見地上揚。陽光透過葡萄葉灑在他們身上,勾勒出一幅溫馨的畫面——出生入死的伙伴,如今成了家人般的存在。
傍晚時分,王胖子和張起靈告辭離開。吳邪和阮青霜坐在后院的小池塘邊,看錦鯉在水中游弋。
"你在想什么?"吳邪注意到阮青霜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在想青銅門內(nèi)的那些記錄。"她輕聲說,"六次文明重啟...我們真的只是第七代嗎?那些'它'組織的人...他們真的消失了嗎?"
吳邪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只要我們一起面對,沒有什么解決不了的。"
阮青霜靠在他肩上,感受著這份堅定的溫暖。一個月前,她只是一個追尋家族秘密的考古學(xué)者;現(xiàn)在,她有了新的身份——守門人后裔、"天選者"、吳邪的戀人,以及這個奇特家庭的一員。
"甘肅之后呢?"她問,"如果真有'西極之門'..."
"那就去調(diào)查。"吳邪自然地回答,"有你解讀古文,小哥負責(zé)打架,胖子負責(zé)搞笑,我...負責(zé)帥氣。"
阮青霜笑出聲:"分工很明確嘛。"
夜色漸深,第一顆星星在杭州的天空中亮起。吳邪指著它:"看,天狼星。古埃及人認為它是重生與輪回的象征。"
"你什么時候?qū)μ煳膶W(xué)這么了解了?"阮青霜好奇地問。
"最近惡補的。"吳邪不好意思地承認,"想著以后探險用得上...而且,和你更有共同話題。"
這個小小的告白比任何情話都動人。阮青霜抬頭吻了吻他的臉頰:"吳邪,你就是我的星辰。"
他們靜靜依偎在一起,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時刻。明天,新的冒險將開始;未來,可能有更多未知的威脅等待他們。但此刻,在吳山居的后院,在星光與茶香的環(huán)繞中,一切都完美得如同夢境。
青銅門的故事結(jié)束了,但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