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城里,唯獨柴大官人富甲一方,說買下這么大一座店子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晌覅s聽聞,這老東家已連續(xù)三年入不敷出,虧空甚巨,家道早已中落?!?/p>
“你們這些膽小如鼠的,柴郎君是何等人物?宮里早已放出消息,誰能攔下這潘樓兩萬斤酒水,便替他劃下一千家腳店來售賣。往后,銀子還不像流水一般源源不斷地進?”說話間,那人眼神中透著幾分不屑與篤定,仿佛那酒水已成囊中之物,而柴郎君背后的力量,更似一座難以撼動的大山,讓人心生敬畏。
眾人對柴安盤下潘樓之事議論紛紛
柴安未表發(fā)言,只是洗了手落座
柴安不是說怕冷,這窗子都關(guān)了,還不摘了?
剛一進門,柴安就注意到了戴著帷幔的范良瀚
“又不是小娘子,你一個大男人出門還戴這東西”
梁俊卿邊說邊走向范良瀚,他伸手想去摘范良瀚的帷幔,卻被范良瀚躲了過去
范良瀚昨個被蜂叮了好大一個包,別礙了觀瞻
柴安心中早已浮現(xiàn)出幾分猜測,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趁著范良瀚一個不注意的瞬間,毫不猶豫地伸手摘下了那帷帽
沒了帷帽的遮蔽,范良瀚慌忙用扇子遮住半張臉,只漏出眼睛以上的部分
范良瀚慚愧慚愧呀,夜里多飲了幾盞,不慎摔的
范良瀚若這般模樣惹來諸位笑話,在下實在惶恐不安,只盼各位能夠?qū)捤t個。
柴安見范良瀚這般模樣有些惱火,將其他的看客趕出了包間后,呵斥范良瀚把扇子放下來
范良瀚素來怕這個表哥,只得聽話的放下扇子
他左臉紅腫,宛如一個熟透的蘋果,可面對柴安時,卻依舊強擠出一抹討好的笑容。那笑容里摻雜著幾分怯懦、幾分無奈,似是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苦楚,又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什么。
柴安又是你娘子打的?
范良瀚不是不是,是我昨夜醉酒同婢女談笑風生,惹怒了娘子,兩相爭執(zhí)下我才從床上跌下來的
柴安無奈
柴安走吧,我要親自會會你那悍妻
范良瀚聞言趕忙追上去勸阻
范家門前一輛牛車停下,酈家母女從車上下來
范俯管事見酈家人來了,趕忙出來迎接和酈娘子交談,“不巧了,我們家主人和主母去鄉(xiāng)間避暑去了不在家。”
酈母煩您通知一聲你家郎君,說他丈母一家遠道從洛陽來訪親
“大朗會友去了,不在家?!?/p>
酈母輕聲詢問范良瀚與?;凼欠裨诩?。范府的管事卻支支吾吾地答道,二人恰巧外出辦事。這般牽強的理由,稍有心者便能聽出其中刻意回避之意。那欲蓋彌彰的態(tài)度,更讓現(xiàn)場氣氛平添幾分微妙的凝重。
酈母好,回去!
酈娘子也聽出來了,即使心中萬般的不爽,面上還是假笑這招呼女兒們上牛車
范府管事的看見了牛車邊上的牛糞,就借此發(fā)揮“把這個掃了,留著礙誰的眼!”
酈娘子聽了忍都不想忍,返回身直接扇了管事的一巴掌
酈母昨個不出門明兒也不出門,趕巧今個我們來了就出門了
酈母感情我這口信那是捎到狗肚子里去了
酈母回去告訴你家主人,二娘在我家時也不曾遠客到了不迎進門連一盞茶都不奉的道理
酈母這姑娘進了范家每兩年的光景寡母姊妹全不認得
好德和清歡從牛車上下來,顯然是被生氣的酈娘子嚇到了,清歡也不知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了
酈母走!
清歡娘,別生氣了!
樂善是啊是啊娘,身體是自己的……
酈母唉……可憐我二百貫的銀子
好德二百貫!
好德都差點沒扶住,其他幾個姐妹也都面面相覷
清歡哎呦喂!
只聽“咯噔”一聲,牛車毫無征兆地猛地剎住。車內(nèi)眾人猝不及防,身體向前猛地一傾,好在各自穩(wěn)住了身形,才不至于摔成一片狼藉。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車廂內(nèi)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大家面面相覷,眼中滿是疑惑與驚詫,不知這牛車為何會如此異常急停。
壽華小六沒事吧!
清歡哪個不長眼的,差點摔死我
清歡掀開簾子就要去質(zhì)問是誰害的牛車一下子急停的
康寧淑女淑女,小六,你和小五來時是怎么說的?來到汴京要當淑女,你剛剛那樣淑女嗎?
康寧一把拉回清歡,讓清歡當淑女是假,讓他安安分分的才是真的,娘的臉色已經(jīng)很不好了,要是惹出什么禍來小六可就要成為承受對二姐怒火的替罪羔羊了
清歡好好好,要淑女,我知道了
清歡看著酈娘子不太好的臉色,也知道三姐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