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腰間細(xì)鏈交錯,碰撞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傅絲蘿無措地瑟縮,一縷亂發(fā)掃過鎖骨的凹陷,蕩在起伏的胸前。
她慌張?zhí)ы?,顫動睫毛,粉唇微微張開一點弧度。驚兔般楚楚動人的表情,盡收男人眼底。
溫香軟玉入懷,掌心觸及的腰肢比想象中更為纖軟,滿身寒梅冷香霎時被少女身上的甜香攪散。
蕭瑟垂眸望向懷中少女,嫩白的指節(jié)揪著他狐裘上順滑的絨毛,眼尾因受驚沁著薄紅,倒是比昨夜那副妖女做派多了幾分惹人憐惜的稚氣。
余光中,車上包括無禪在內(nèi)所有人都尷尬地收回了手。
果然是個妖女,連出家人都被她蠱惑了。
蕭瑟不想承認(rèn)自己對上這張臉也移不開目光,畢竟他平時連醬油瓶倒在面前都不會出手扶一下,現(xiàn)在居然好心到不顧男女大防,把一個剛認(rèn)識的少女抱在懷里。
而且她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
蕭瑟恢復(fù)清醒: “莫姑娘可坐穩(wěn)了?”
上車之前,眾人簡單通過姓名。
之后他便一直閉眼假寐,沒再多說一個字。
他的聲音似檐角懸墜的冰棱,清冷中帶著三分懶倦。
傅絲蘿這才察覺自己半個身子都壓在他胸口 :“多謝,叫我阿蘿就好了?!?/p>
她回了一句,小心往無心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還在睡,傅絲蘿松了口氣。
她多看別人幾眼他都?xì)獾貌缓退嗾J(rèn),要是知道她貪戀別人的懷抱,指不定會氣成什么樣子。
心中雖然不舍與蕭瑟的紫氣分離,但傅絲蘿還是支起手肘要起身。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都在幫她,馬車在這時碾過碎石,顛簸間她的唇瓣不小心擦過一片溫?zé)帷?/p>
寒梅冷香驀地濃烈起來。
"當(dāng)心。"蕭瑟蒼白手指倏地扣住她后腰,力道大得在布料上掐出褶皺。
傅絲蘿抬眼時正撞進(jìn)蕭瑟晃動的眸底——那瞳色竟比夜幕還要幽暗。
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打量他——蕭瑟蒼白的膚色近乎透明,垂落的睫毛在眼瞼投下青灰色陰翳,連呼出的氣息都帶著冰雪消融般的涼意。
他自稱是經(jīng)營著山莊的小老板,但如此厚重的帝王運(yùn)勢,怎么可能是個普通人呢?
“我得先和他打好關(guān)系,再找個機(jī)會將他采補(bǔ)了,到時我的修為肯定能大增?!?/p>
傅絲蘿有很多姐姐,其中有不少為了汲取一絲龍氣心甘情愿入宮為妃。
那些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佳麗無數(shù),就是年老色衰,總歸不如眼前的男子年輕漂亮干凈。
這般想著,她的手緊緊攀上去,勾住蕭瑟的肩膀。布料下滑,露出一段皓腕,白的扎眼。
蕭瑟渾身一僵。
被眼前人全心依賴的感覺讓人心生愉悅,但她是不是忘了他也是個男人。
這般投懷送抱,是在考驗他的定力嗎?
“你臉上…”
蕭瑟露出疑惑的眼神。
傅絲蘿松開他的手,指尖慢慢撫向他的面頰,隔著層層疊疊的錦緞仍能感受到對方驟然緊繃的肌理。
“沾了我的口脂。”
手還未觸及,馬車突然急停。
車上眾人全都因慣性而人仰馬翻,蕭瑟下巴一痛,與埋頭的傅絲蘿撞個正著。
他忍著痛意,側(cè)頭看向車門方向,語氣不善。
“你個夯(hang)貨,怎么駕的車?!?/p>
“不是我,是有人來了?!避囃鈧鱽砝谉o桀的警惕的聲音,拉車的馬兒也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不安地發(fā)出尖銳嘶鳴。
“還有,那個字念夯(ben),夯貨。”
沒人理會這種時候還能扣字眼的憨憨,紛紛掏出武器做出防御姿態(tài)。
砰地一聲巨響,馬車車頂直接被掀飛出去。
明媚刺眼的光線漏進(jìn)來,整個車子在陣陣寒風(fēng)中轟然倒塌。傅絲蘿早有先見之明,整張臉都埋進(jìn)蕭瑟的狐裘里,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又是你!”唐蓮冷聲道。
來人迎風(fēng)站在馬背上,雙手背在身后,一頭白發(fā)被風(fēng)吹的起起落落。
眾人見了他的樣子,表情均有片刻凝滯。
“白發(fā)仙?!?/p>
在美人莊時,他們已經(jīng)交過手,當(dāng)時若不是有個無雙城的愣頭青在,說不定大家早已成為他劍下亡魂。
“行了,把人交出來,我放你們一條生路?!卑装l(fā)仙面露不屑,這些個江湖后生,并不是他的對手。
“做夢!”唐蓮咬牙,飛身正欲迎上去,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嬌俏的呼喊。
“爹爹!”
白發(fā)仙表情一僵,這才注意到殘破的馬車內(nèi),被狐裘幾乎包裹著全身,只露出一張臉的少女。
再仔細(xì)一看,他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哪里來的臭小子,竟敢將手放在他女兒的腰上。而他的臉上的紅印,和女兒唇上的顏色一般無二。
“阿蘿,過來!”白發(fā)仙伸出一只手,語氣不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