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只見一道白皙如玉、仿若凝脂的手輕輕探出簾子,徐徐拉開。
緊接著,一位傾國傾城的小娘子緩緩走出。
身著一襲青色廣袖云煙裙,步履間,裙袂飄飄,周身散發(fā)著飄逸出塵的氣質(zhì)。再配上她那略顯清冷的表情,愈發(fā)顯得超凡脫俗。她款步下車。
李唯舟眼中閃過一絲驚艷,驚覺自己方才的失態(tài)與無禮,忙翻身下馬。
快步上前,直直地看向她,眼中滿是急切與渴望。
姐姐,真的不是你嗎?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隨后,李唯舟稍作鎮(zhèn)定,欠身,禮貌開口問道。
李唯舟“娘子姓酈?”
聽挽微微頷首,回應(yīng)道。
聽挽“不錯,郎君查看后可有不妥?”
李唯舟聽她這般回應(yīng),一時語塞,腦海中滿是,昔日與姐姐相處的畫面。那些過往讓眼前的聽挽更顯熟悉。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說道。
李唯舟“失禮之處,還望娘子莫怪。只是娘子與我失蹤多年的姐姐實在太過相像,一時情難自抑。”
聽挽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
聽挽“世間相像之人多有,郎君怕是認(rèn)錯了,聽郎君口音是汴京人士,我祖居洛陽,想來不會是你那失蹤多年的姐姐。”
說罷,她便欲轉(zhuǎn)身離去。
李唯舟見狀,急忙上前一步,攔住她的去路。
李唯舟“娘子請留步!我無意冒犯,只是心中實在存疑。不知娘子可否告知,家住何處,家中還有何人?”
酈娘子“唉唉唉,既然已無不妥,我也不怨你編什么罪臣之女誆我,你趕緊給我讓開,我們還要趕路呢!”
周圍的路人見此情景,開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李唯舟意識到自己的莽撞,連忙后退一步,拱手致歉。
李唯舟“是我唐突了,娘子莫要生氣。只是我多年尋找無果,實在不愿錯過任何一絲可能。”
李唯舟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向她。
李唯舟“娘子,這是我姐姐當(dāng)年留下的玉佩,你若真不是她,想必也不會認(rèn)得。但若是……還望娘子能念我一片苦心,仔細(xì)瞧瞧。”
聽挽的目光落在那玉佩上,原本清冷的眼眸中竟閃過一抹復(fù)雜的情緒,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卻又在半空中停住。
聽挽“我未曾見過?!?/p>
聽挽望向眼前眼眶泛紅的少年,瞧著他那急切又真摯的模樣。
看來,這罪臣之女是假,找尋失散姐姐才是真。
本以為是個輕薄無禮的登徒子,沒料到背后藏著這般緣由,著實可憐。
這時,酈娘子在一旁輕輕推了推她,示意她登上馬車。
聽挽踏上馬車的瞬間,目光再次投向少年。
只見他垂著眼眸,一滴清淚悄然滑落,恰好滴落在他緊攥著的玉佩之上。
馬車緩緩啟動,車輪滾動發(fā)出沉悶聲響。
此刻,聽挽的腦海中,全是少年那可憐兮兮、含淚凝視的模樣,攪得她內(nèi)心五味雜陳。
就在馬車即將駛離,少年的身影漸漸模糊于視線之時,聽挽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伸手拉開簾子,對著少年大聲喊道。
聽挽“我姓酈,家中排行老四!”
少年李唯舟聽聞,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光亮,忙不迭回應(yīng)道。
李唯舟“我姓李,名唯舟,多謝四娘子!”
聽挽嘴角微微上揚,沖他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溫暖而柔和。
隨后,她輕輕拉上簾子,馬車緩緩前行。
少年獨留在身后,看著緩緩行駛的馬車,當(dāng)重逢的人四目相對的那一剎,涌來的不是離別時的匆匆,是初見時的羞澀。
李唯舟“酈四娘...”
阿姐,喚你每一次娘子,都是我曾幻想婚后對你的稱呼。
你一一應(yīng)下,以后,再也不會任你受傷,我終于可以保護(h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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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別重逢,我的心跳比我更早認(rèn)出你。
直擊靈魂的歸宿。
我李唯舟唯你是也。
不是天空停止了哭泣,是有人為我撐了一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