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再次從混沌中醒來,只覺腦袋昏沉,眼皮好似有千斤重,費了好大勁才徹底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宿舍天花板,我正躺在自己的床鋪上。四周的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混合著舍友們遺留下的各種味道。
扭頭一看,只見張?zhí)旌驼谖覍γ娴囊巫由?,他身子微微前傾,查看著手表,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屏幕,眉頭緊鎖,手指時不時在屏幕上滑動一下,似乎在思索著什么。察覺到我有了動靜,他猛地抬起頭,臉上原本嚴(yán)肅的神情瞬間被關(guān)切取代。
“睡的怎么樣?舒服嗎?”他開口問道,聲音里帶著幾分探尋。
我感覺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只是無力地?fù)u了搖頭,順手扯過被子,一股腦蒙在腦門上,仿佛這樣就能將所有的煩惱和困惑都隔絕在外。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他,也不想去面對那些讓人頭皮發(fā)麻的真實狀況。
“蒙著有什么用?還不是要面對?”張?zhí)旌偷穆曇粼俅蝹鱽?,語氣里多了幾分無奈和焦急。
我依舊默不作聲,只想就這么靜靜地躺著,腦海里一片空白,甚至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著,干脆悠哉悠哉地等待著下一次被驚嚇的程度,似乎已經(jīng)對這一切感到麻木了。
張?zhí)旌惋@然沒打算就這么放過我,他幾步上前,伸手直接把我蒙在頭上的被子掀開,動作干脆利落。他站在床邊,神色平靜地看著我,緩緩開口:“雖然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咱們的時間也剩不了多少。就你遇見關(guān)于夢境的事情,我還得好好跟你絮叨絮叨。”
“什么意思?為什么時間也剩不了多少,不是可以啥時候弄完都行嗎?”我滿心疑惑,一股腦地把問題拋了出來,心里實在不明白他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張?zhí)旌吐勓?,微微低下頭,目光再次落在手表屏幕上,那里正顯示著一些報道,只是距離太遠(yuǎn),我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內(nèi)容。
“不關(guān)于碎片的事情和支線有關(guān)聯(lián),現(xiàn)在支線已經(jīng)到達下一步了,而你還在來回轉(zhuǎn)圈,還因為誤入夢境的事情晚了兩三天!”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我注意到,他雖然在嘆氣,但對支線的事情似乎并不是特別在意,要是真的特別重要,以他的性子,現(xiàn)在估計早就火氣爆發(fā)了。想到這兒,我又突然想起一個關(guān)鍵問題,忙不迭地問道:“我睡了兩三天還是消失了兩三天?”
他抬眼看了看我,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消失的兩三天,也就在我追殺男同學(xué)時你就消失不見了?!?/p>
聽到這話,我頓時感到無比震驚,身體不受控制地猛的坐起身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張?zhí)旌?,急切地問道:“所以,我現(xiàn)在是回到真實事情里了?”
他輕輕點了點頭,把凳子挪過來坐了上去,隨后翹起二郎腿,整個人看起來放松了不少。緊接著,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解釋夢境如何破解之法:“我告訴你,聽好了,夢境分為三個階段!”說著,他伸出右手,擺出數(shù)字三的手勢,隨后又緩緩伸出一根手指,擺出第一的手勢。
“如我的猜想,你現(xiàn)在處于的是第一階段,是一個恐嚇場所,那里的事物都會與現(xiàn)實世界顛倒,很容易就能認(rèn)出來。但有的玩家會遇到許多夢中夢中夢,無法識別現(xiàn)實和夢境,也就變成瘋子?!?/p>
他這么說,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感覺自己好像真就是那個瘋子,在夢境與現(xiàn)實的邊緣傻傻地分不清楚,像只無頭蒼蠅般亂撞。可仔細(xì)想想,這也不能全怪我啊,在這之前,他好像確實壓根兒就沒跟我講過關(guān)于夢境的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
張?zhí)旌退坪醪煊X到了我眼神里的不滿和疑惑,卻也沒在意,自顧自地繼續(xù)解釋道:“通常的解決辦法非常簡單,要么被人殺死,要么被自己殺死?!彼恼Z氣平淡得就像在談?wù)摻裉斓奶鞖猓蛇@話卻如同晴天霹靂般在我耳邊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