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少頃,轉身,步入殿中,蘇培盛不著痕跡看了眼熟睡的我,輕聲稟告還在埋首奏折中的胤禛。
“皇上,敬事房的人來了。”
殿外,沒有得到傳召的徐進良深吸了一口氣,垂首,邁著小碎步進殿,舉著綠頭牌跪地叩首,“請皇上翻牌子?!?/p>
胤禛沒有反應,徐進良小心翼翼看了眼睡在軟塌上的我,又看了看胤禛的神色,欲哭無淚。
“皇上,您這一個月都沒進后宮了,要是今天再不翻牌子,太后會怪罪奴才的?!?/p>
“皇上……”
被吵得煩悶,胤禛微微抬首,冷眸一掃,“聒噪,給朕滾下去?!?/p>
徐進良這次是真的要哭出來了,強忍著退出殿內,蘇培盛動了動眼珠子,悄無聲息來到殿外。
果不其然,徐進良還在那里等著他呢。
看到他來,徐進良嘆了口氣,將綠頭牌遞給身后的小太監(jiān),“你說說,這叫什么差事兒呀。”
蘇培盛也嘆了口氣,回眸看了眼殿內,無奈,“你也瞧見了,這幾日邊關不安穩(wěn),這折子是一天比一天多。”
“你說,就這樣了,皇上能有那個心思嘛?!?/p>
徐進良也隱約有所耳聞,理解是理解,但差事兒就是差事兒。
想著,他深深搖頭嘆息,忽地,眸光一頓,給了蘇培盛一個眼神,兩人湊在一塊兒小聲嘀咕。
“我這次可是奉了太后的旨意來的,若是皇上改明兒再不進后宮,太后就要下旨選秀了?!?/p>
蘇培盛聽罷,若有所思點點頭,“皇上剛登基,若是要選秀,怕是又要勞累皇后娘娘了?!?/p>
“嗨,這上頭的事兒自然有人操心,我們這些做奴才的才不好辦差呢?!?/p>
說話間,徐進良感覺自己這個位置做到頭了,可一轉臉,蘇培盛的臉色比他還難看。
“你這差事兒還不輕松呀?你瞅瞅我在皇上跟前兒當差,有個三長兩短的,連求情都來不及呢。”
聽了這話,徐進良也感同身受,惆悵啊惆悵。
兩人又隨便聊了兩句,蘇培盛就進殿侍奉了,徐進良也帶著綠頭牌無功而返。
我醒來的時候,蘇培盛還在跟徐進良聊著,小夏子去御膳房還沒有回來,胤禛抬手一指,我只好老老實實給他研磨。
蘇培盛走進來看了眼,動作微頓,隨后鎮(zhèn)定自若的站在一邊。
眼前的奏折似乎有些棘手,胤禛手里的朱筆遲遲沒有落下,半晌,奏折被他放在了另一邊。
我偷看了一眼,上面寫的是滿文,我看不懂。
收回作案手指頭,冷不丁瞧見胤禛那調侃的眼神,我愣了一下。
那老不死的好像說過,偷看奏折是要被砍頭的。
還沒反應過來,雙膝就已經慣性的跪下了。
我愣了,胤禛也愣了。
一旁的蘇培盛提起了一顆心,火急火燎的跑到我旁邊跟著跪下。
須臾,胤禛無奈的嗤笑一聲,將那本奏折又拿在手中打開,冷眸掃了眼,輕笑,“知道這上面寫的是什么嗎?”
我老實的搖頭,“我不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