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爺站了起來:“你是誰!”
“客人!”百里東君朗聲道。
惠西君微微皺起眉,對著正坐在自己身側的白無瑕說道:“我好像見過他?!?/p>
“是了不得的人物嗎?”白無瑕笑道。
惠西君用手敲了敲下巴,輕輕咳嗽了一下:“但是……這不可能啊?!?/p>
顧三爺冷笑地走了出去:“可是,我們并沒有邀請小兄弟,不請自來的客人,我們并不歡迎?!?/p>
“你們不請我,是因為請不起我。但是我來了,你只能以上賓待我!”百里東君傲然道。
顧三爺大笑道:“大言不慚,今日府內有三位尊貴至極的客人,木玉行晏當家、白蛟門副門主白無瑕甚至還有惠西君這般的貴客就在堂中,你,能比這些客人還尊貴嗎?”
百里東君聳了聳肩:“都是誰???”
他的語氣真的很誠懇,就好像真的不認識這些人一般。
當然,在兩日之前,他的確完全不認識這些人。
顧三爺慢慢地沖著他走了過去:“小兄弟如果在不說出自己的身份,就休怪我們顧家不客氣了,今日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不想見血,還請速速退去?!?/p>
站在百里東君身后的司空長風握緊了長槍低聲道:“他動殺意了?!?/p>
顧三爺依舊一步一步向前走著:“小兄弟還不離開嗎?”
“我姓百里?!卑倮飽|君大聲道。
顧三爺停住了腳步。
惠西君臉色更加難看了:“果然?!?/p>
堂中之人有人低聲惑道:“百里?哪個百里?”
百里這個姓氏并不常見,所以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那個百里。
“我從乾東城而來,我的爺爺叫百里洛陳,我的父親叫百里成風,母親叫母親叫溫珞玉。我叫百里東君?!卑倮飽|君反而往前踏了一步,“我,有沒有資格做你的客人?”
滿堂嘩然。
顧三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堂中眾人開始竊竊私語。
“鎮(zhèn)西侯府的小公子怎么會跑到柴桑城來?”
“是不是假冒的?畢竟我們誰也沒有見過鎮(zhèn)西侯府的小公子?”
“誰敢假冒百里家的人?不要命了?”
“我年輕時有幸見過侯爺……和這個少年,的確有幾分相似?!?/p>
“可不僅是百里家,他說他的母親是溫珞玉,那可是溫家家主最疼愛的小女兒。他的外公是溫臨!”
“溫臨……光聽別字就讓人有些害怕啊?!?/p>
就連白無瑕都被這個答案所震驚了,他望向惠西君,可惠西君卻拿出手絹重重地咳嗽起來。
晏別天依然面無表情,顧劍門也沉默地站在那里。
“顧劍門難道請動了鎮(zhèn)西侯幫忙?”
“真請鎮(zhèn)西侯幫忙,來得也應該是世子爺,怎么會讓世子爺?shù)膬鹤舆^來?”
顧三爺笑容僵硬:“你說你是百里小公子,可是空口無憑,我們怎么相信?”
“惠西君,您見過小公子嗎?”有人開口問道。
的確,如果其中,真的有人能和鎮(zhèn)西侯打交道的話,那么只能是惠西君了。
惠西君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望著百里東君:“小公子可見過我?”
百里東君搖頭:“沒有?!?/p>
惠西君點了點頭:“百里公子的確沒見過我,但我和令堂年輕時一起同窗過三個月,你和令堂很像?!?/p>
“不過是容貌略有些相像罷了,就這樣判定他的身份,武斷了?!标虅e天終于開口了,“何不問問這位自稱是百里小公子的小兄弟,為何來此?是老侯爺讓他來的嗎?”
顧三爺聽了惠西君的話,自然不敢再得罪對方,和善地說道:“小兄弟,是老侯爺讓你來的?”
“是我自己來的。”百里東君答道。
“我們顧家和鎮(zhèn)西侯府素來沒有交集,那不知小兄弟所來何事?”顧三爺又問道。
“搶親?!卑倮飽|君一字一頓地答道。
顧三爺一愣,滿堂一片寂靜,就連晏別天神色都微微一變,顧劍門微微側首,看著晏琉璃,可蓋著紅蓋頭的晏琉璃十分平靜,他人也看不到她此刻的神色,只有白無瑕眼睛一亮:“有意思,真有意思啊?!?/p>
“不多說了,琉璃!”百里東君怒喝一聲。
顧三爺猛地轉頭,望向堂內。
眾人也都轉頭,望向晏琉璃。
難道晏家小姐竟和鎮(zhèn)西侯府的小公子暗中有交集?
這太不可思議了!
晏琉璃拉了拉自己的紅蓋頭,沒有說話,只是心中暗自罵了一句白癡。
白無瑕沒有轉頭,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驚訝:“你們……可能看錯方向了?”
眾人又把頭轉了回去。
突然在門口的是一條瑩白如玉的巨蛇,身長幾近十丈,半個身子掛在墻上,一個蛇腦袋垂進了院內,幽幽地吐著蛇信,銅鈴大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顧三爺。
“這是……溫家溫臨養(yǎng)的白琉璃!”
“他果然是鎮(zhèn)西侯府的小公子!”
司空長風詫異道:“你不是一直都叫它小白嗎?”
“誰還不能有個小名了?”百里東君看著眾人全部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很是滿意,“這效果不錯。不過,還有更精彩的!”
晏別天出聲:“這是在下小妹的婚宴,所以即便你是侯爺府的小公子,我也要多問幾句?!?/p>
百里東君摸了摸白琉璃的頭:“你問?!?
“你可認識家妹?”晏別天問道。
百里東君搖了搖頭:“算不得認識?!?
全場嘩然。
晏別天點了點頭:“但你一直傾慕家妹?”
“我另有所愛之人,遠非你妹妹可比?!卑倮飽|君傲然道。
司空長風撫額,低聲道:“大哥,這是你炫耀你的小仙女的時候嗎?”
祈今見狀翻了個白眼,內心里吐槽“呵,不愧是百里東君..........一個要事業(yè)有愛情,要愛情有愛情的戀愛腦?!?/p>
晏別天臉色陰沉了一些:“小侯爺身出名門,我們自然以上座所待,可是小侯爺,一不認識家妹,二也不喜歡家妹,卻口口聲聲卻說要來搶親。就算你是鎮(zhèn)西侯府小公子,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晏別天的最后幾個字擲地有聲,引得堂中之人也是心中一震。
“對啊,這太莫名其妙了?!?
“鎮(zhèn)西侯府這是欺我西南道無人嗎?”
顧三爺這時也走上前打圓場:“百里小公子,晏當家說得有理,小公子怕是只是和我們開個玩笑,不如便進來,喝杯喜酒,我們顧府也算蓬蓽生輝了?!?
“我……呸?!卑倮飽|君輕輕摸了一下白琉璃的腦袋。
“我說搶親,也沒說是為我搶親?!?/p>
晏別天臉色一沉:“放肆!”
“你放肆!”百里東君臉色也是一沉,怒喝道,“我就讓你看看是誰搶你的親!琉璃!”
眾人又是轉頭,看向晏家小姐。
“看錯啦?!被菸骶龂@了口氣。
眾人又把頭轉了回去,只見那條白琉璃身子一旋,還落在墻外的那條尾巴朝天一勾,一個巨大的事物豎插著落在了院落的中央。
柳木所制,頭大尾小。
“棺……棺材?”眾人吸了一口冷氣。
百里東君上前一步,一把推開了棺材板。
只見其中一人閉著眼睛地躺在其中,身上衣衫數(shù)處破裂,似乎經(jīng)歷了極為慘烈的戰(zhàn)斗,上面染滿了鮮血,而咽喉處有一處劍痕則極為顯眼,那一道劍痕過去,是極其致命的,不可能有人還能夠再活下去。棺材里的人,必定是一個死人。
顧劍門的臉色終于變了。
傷心,憤怒,仇恨……這些情緒涌了上來,讓他的臉瞬間變得火紅。
因為棺材里的人是……
“顧洛離?!鳖櫲隣旙@恐的說出這個人的名字。
“要搶親的是他,并不是我?!卑倮飽|君笑道,“顧家顧洛離,自小和你們晏家小姐相識,如若兄長一般對其愛護有佳。晏家小姐亦傾心于他,既然你說你們兩家是世交,又想沖個喜,怎么不和顧當家成婚呢?”
“這是要冥婚?”白無瑕笑道,“真是有意思啊?!?/p>
晏別天神色猛變:“你這是在折辱我晏家!我晏家活生生的一個姑娘,為何要嫁給一個死人!”
百里東君面色一冷:“哦?那你得問問晏小姐愿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