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東君招呼著江若清坐下,趴在桌子上的睡著的少年揉了揉眼睛,似乎是被吵醒了。
白東君也不客氣,給他腦袋一巴掌:“賠錢貨,快起來招待客人了!”
似是還沒睡醒,司空長風有些懵,含糊說道“你這里還有客人?”
江若清看了看,有點好笑:“小老板,這位少年是?”倒也生了副好皮囊,一個兩個都挺養(yǎng)眼,只是這個小少年身體似乎出了問題,活不了多久了。
“嘿你個賠錢貨,”白東君叉腰,又坐到江若清旁邊,“姐姐你別理他,他叫司空長風,就是個蹭吃蹭喝的賠錢貨,喝了我的酒沒錢付賬,就留下來當個店小二?!?/p>
“若清姐姐,想喝點什么?我這有桑落、新豐、茱萸、松醪、長安、屠蘇、元正、桂花、杜康、松花、聲聞、般若,一共十二盞酒?!卑讝|君介紹道,“這城里最好的酒館蘭玉軒的月落白賣一盞十八兩,但我這酒比他好喝,所以我賣二十兩一盞。”
小老板一臉自豪,語氣十分理所應(yīng)當?!安贿^姐姐你隨便喝,我不收你錢。”
“那便桑落吧?!鄙V绰?,其葉沃若;桑之落矣,其黃而隕。
“好嘞!”
一盞端上來,江若清細細品味,秋桑精萃,入口溫潤細膩,“確實是好酒,小老板手藝很好,這邊就謝謝未來的小酒仙盛請?!?/p>
白東君被夸的臉有點微熱,一骨碌把所有的酒都擺出來,“不客氣,姐姐你再嘗嘗別的,也很好喝?!?/p>
江若清酒量其實是不錯的,但是架不住十幾種酒混合在一起,新的,陳的,烈的,清的,一時也有了些許醉意。
第二天,江若清站在樓上,望向樓下,她是被一陣乒乒乓乓的打斗聲吵醒,昨日飲酒過多,她難得睡這么沉。
那名喚司空長風的店小二長槍挽了個花,朝桌邊一男子砸去。
男子單手握住酒盞,眼神凌厲地盯著對方,他身形一閃,桌椅在這一槍的沖擊下,瞬間被打得斷碎,木屑四濺,兩人瞬間展開了激烈的交手,招式凌厲,你來我往。
司空長風揮動長槍,男子以掌為武器,輕松地擋住攻擊,并順勢反擊,將其擊退數(shù)步。
“好強!”司空長風攥緊拳頭。
男子冷笑一聲:“追墟槍?!?/p>
白東君躥過去,一巴掌拍在槍客腦袋上,“你這家伙,都說了不讓你打還打,你個賠錢貨?!庇洲D(zhuǎn)頭向那男子笑道,“諸位客官,我家店小二就是個江湖浪人,不懂禮數(shù),莫怪,莫怪!”
那男子輕蔑道:“看來這個雨一時半刻是停不了了,但有些事卻耽誤不得。”男子抬起酒杯,“小老板,今天這酒便飲到此了,告辭。”
侍從們也都收了刀,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其中一個侍從起的最慢,旁邊另一個人推了他一下:“學正,發(fā)什么呆呢,走了?!?/p>
被喚學正的侍從朝白東君笑了笑,隨后也轉(zhuǎn)身走了出去。那侍從離開時還意味不明地看了眼二樓的江若清,有意思~
“若清姐姐,你醒啦!”白東君突然湊過來。
“大清早的倒是也不得安生?!苯羟鍩o奈地笑了笑,“剛剛那行人,馬車里還有一個人。”
白東君點頭:“我聞出來了?!?/p>
司空長風不解:“聞?”
“嗯,女人香?!卑讝|君很確定。
“沒想到啊掌柜的,年紀輕輕,這么好色?”司空長風調(diào)侃道。
白東君小臉一垮,“我清清白白的,你可別亂說,壞我名聲,不過是那熏香我娘親也用過?!?/p>
江若清看著兩人斗嘴,細細打量了一番,向司空長風走去,握住他的右手,把起脈。
司空長風不明所以,正要掙扎,便感覺經(jīng)脈處一股暖流涌入,好舒服。
“你被人傷了經(jīng)脈,活不了多久了?!苯羟灏櫫税櫭碱^。
司空長風沉默,輕輕搖了搖頭:“我找過很多人……去過很多地方找大夫,沒有用的?!?/p>
白東君忽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意思,賠錢貨你快死了,怎么會這樣!”
江若清手下內(nèi)力不停,“放心,死不了,我用揚州慢護住了你的經(jīng)脈,只要不受重傷,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事的。”
“好神奇的功法,多謝若清姑娘,他日有機會定當報答?!彼究臻L風感受著體內(nèi)那股溫暖的力量,全身暖洋洋的,輕松了許多,天下間居然還有這樣的內(nèi)力。
“不過這不是長久之計,你需要找神醫(yī)替你徹底根治好?!?/p>
“若清姐姐,你還會醫(yī)術(shù)啊!”白東君上前拍了拍司空長風肩膀,“賠錢貨你放心,過段時間我?guī)慊匚壹?,我爺爺認識可多名醫(yī)了,定能治好你。”
江若清搖了搖頭,“我不會醫(yī)術(shù),只是修煉的內(nèi)功特殊罷了?!?/p>
司空長風心下一暖,自己無父無母,吃百家飯長大,浪跡至此,本只是為兩口美酒,卻沒想到交了兩個好友,難得有人關(guān)心他這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