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訣,這日又是磅礴大雨。
玥卿三人撐著傘站在湖邊,望著湖對岸的那座竹樓。
湖名洞月湖,竹樓里住著南訣如今的第一高手,煙凌霞。
湖的對岸,有一位穿著綠衣的女子正在踏著湖面款款行來,如履平地。
煙凌霞是位性情灑脫的前輩,素來欣賞天資出眾的后輩。
面對阿鷲這位與自己徒弟蘇雨落同齡,卻更富悟性的少年,她心生贊賞,主動提出愿傾囊相授,親自指點阿鷲一段時日。
玥卿那便多謝前輩了。
玥卿一雙眼笑成月牙,她不顧煙凌霞拒絕,將白發(fā)仙手中的包裹塞給對方,雖說大隱于市,可也不能沒有錢對吧。
最后她將白發(fā)仙也留了下來,面對白發(fā)仙懵懵的眼神,她親了親對方的側(cè)臉。
玥卿雖說前輩是刀仙,可也是如今的南訣第一高手,你留下來多看看,不然日后怎么保護我。
離開洞月湖時已是黃昏時分,夕陽西墜,晚霞布滿天空。
玥卿的步伐輕盈而歡快,這一個月以來,她受夠了那三人之間的暗中較勁與爭風吃醋。唯有阿鷲略顯乖巧貼心,而另兩人則各施手段,令她心累。
如今,總算把他們?nèi)齻€都短暫地甩開。
少女身姿如翩躚的蝴蝶,轉(zhuǎn)眼間閃進一家茶館中。
說書人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玥卿輕輕拋出一顆金錠,穩(wěn)穩(wěn)落入了小二手中。那小二頓時笑得合不攏嘴,畢恭畢敬地把玥卿領進入了樓閣之上最雅致的包間。
捻起一塊荷花酥,玥卿輕輕托腮,專注地聆聽說書人的話。
南訣之地,武道昌盛,民風較之北離更為開放。在這邊陲小城,即便是皇室之事,也能于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們津津樂道。
說書人自數(shù)年前那場皇子間的血腥內(nèi)斗以來,諸多皇子或死或傷,而今僅余下三皇子一人。然而,他卻身罹腿疾。
說書人諸位可還記得那位自幼便失蹤的七皇子?在他四歲那年的冬夜,叛軍驟起,宮內(nèi)一片混亂,人人自顧不暇,他也在那場叛亂中悄然無蹤。
說書人七皇子失蹤的消息傳來不久,深受陛下寵愛多年的貴妃便因無法承受此等悲痛而香消玉殞。自此之后,陛下便再未踏入過后宮一步。
說書人這十數(shù)載以來,陛下始終未曾放棄過尋覓七皇子的下落,然而一點消息都沒有。如今,三皇子一派更是自視甚高,認定儲君之位已然唾手可得。
說書人如今陛下身患重病,那三皇子一派更是洋洋自得,我嘆這南訣危矣啊。
離開茶館已是華燈初上,燈火如繁星點綴夜空,南訣城內(nèi)并沒有宵禁的規(guī)矩,此時正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之際。
玥卿沿著燈火闌珊之處前行,長街的盡頭是家歌舞坊。她輕輕觸碰著臉上的面具,隨即從容地踏入了繁華之地。
甫一踏入坊內(nèi),便見一位風姿綽約的中年女子迎面而來。她目光流轉(zhuǎn)間,注意到玥卿身上那件華美精致,不似凡品的衣裳,隨即面上掛上了熱情的笑容。
玥卿我聽那邊茶館的小二說,你們這有城中最值的酒,給我上一份。
一塊沉甸甸的金錠被置于她的掌心,玥卿微揚起下巴,目光中透出幾分好奇,細細打量著周遭,居然還有男舞姬。
歌舞坊領事您是要最好的還是最盡興的吶。
領事臉上的笑容似有深意,隱晦而又微妙,然而玥卿卻并未察覺。
玥卿那便各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