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荷兒與云哥定了親事,也交換了喜帖,信物,這本是一門兩家皆大歡喜的好事,可誰知,后來會發(fā)生那樣的意外。
在聽說云哥出事以后,荷兒哭鬧了好幾日,還生了一場大病,險些就連她也要離我而去……”
葉鼎之聽著百里東君說的話,心中五味雜陳,如今她即將要嫁人的消息就像是一把利刃,在他的心上狠狠劃下一道血淋淋的傷疤,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心疼百里西荷曾遭受那樣的苦楚,又惱恨自己這些年來,始終沒有勇氣去尋她。
若是這些年,哪怕有一次,他去尋她了,讓她知道他還活著,這婚約是不是就不會作廢?
“自那以后,我便想,哪怕荷兒以后一輩子都不嫁人也沒關(guān)系,我只要她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在我身邊就好,可誰知,瑯琊王竟不知何時對荷兒生了情意,用他那累累戰(zhàn)功,換來了與荷兒的一紙婚約?!?/p>
百里東君越說,葉鼎之的心便越痛。
“一開始,我們對這門婚事都是反對的,直到后來,看到那位人人敬畏的瑯琊王對荷兒是多么的愛重,或許,把荷兒嫁給他,也不是一件壞事?!?/p>
聽到這里,葉鼎之心如刀絞,淚水在眼眶中盤旋,他恨不得沖出去告訴他們,他沒有死,這婚約也沒有作廢。
可是冷靜下來又想,他現(xiàn)在站出來又有什么意義呢?
那是圣旨,絕無撤回的可能,況且如今他是罪臣之子,即便得到了心愛之人又能如何?讓她跟著他一起過著隱姓埋名,東躲西藏不得安寧的日子嗎?
想到這里,葉鼎之無力的松了手,眼睜睜看著百里東君將那喜帖與信物放進火盆里。
“云哥,如果你在天有靈,就請祝荷兒幸福吧,她也被困在過往中太久太久了,作為哥哥,我是自私的,只想她能幸福的,繼續(xù)往前走下去。”
百里西荷看著窗外的明月,手里拿著一壺清酒,臉頰上有些醉意的緋紅。
云哥,我就要嫁人了,如果你看到,會不會不高興啊。
可是你不高興也沒用哦,你已經(jīng)不在了。
我原以為,長大后,我會為你穿上熱烈的嫁衣,在親人的祝福中一步步走向你。
可是,你卻先食言了。
我不怪你食言,你也不能怪我嫁給別人哦,如果還有來生,我們一定長相廝守,好不好?
百里西荷笑著,舉起酒壺,敬向天邊的明月。
她該放下了。
云哥,祝我幸福吧。
不遠處,兩道目光默默注視著這一幕。
一人咂咂舌,看著身旁臉色有些沉重的人,“老七啊,你應(yīng)該早就知道那丫頭小時候就有婚約,兩人還是青梅竹馬,她這么多年都沒有再許人家,難免不是心里還放不下那個人,你現(xiàn)在這又是……何苦呢?”
“那又如何,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不是嗎?”
雷夢殺被噎住,倒也是,一個死人,拿什么跟活人爭?更別說這活人還是蕭若風,腹黑心眼兒多一肚子壞水,就算是活人都未必爭得過他,更遑論一個死人?
雷夢殺嘆了口氣,“也是,不過看她這樣子,是真的打算要放下了吧?!?/p>
在乾東城的時候,雷夢殺便能看出來,百里西荷對蕭若風并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心里始終放不下一個人,所以才沒有表現(xiàn)的很明顯。
“不管她是不是要放下,簽了那婚書,她這輩子,便都是我的人?!?/p>
看著一派志在必得的蕭若風,雷夢殺不禁搖頭笑了,側(cè)著身問他:“那要是小西荷永遠都不簽?zāi)欠莼闀??你就真的要等她一輩子啊。?/p>
蕭若風轉(zhuǎn)頭看向他,“在師兄眼里,我是那般恪守成規(guī)的人嗎?”
“那倒不是。”
別看蕭若風表面上規(guī)規(guī)矩矩,他不規(guī)矩的時候,什么事兒都干。
就好比說,假如,葉云沒有死,與百里西荷的婚約還有效,他若是想要得到她,便會不惜一切代價去……
撬墻角。
“在皇宮那種吃人的地方,要是沒有些期盼,那可就太難熬了。”
雷夢殺認同地點了點頭。
蕭若風也不是一開始就是瑯琊王,只是在皇宮呆的久了,他必須成為瑯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