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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溫又黎從稷下學(xué)宮回來后。
有個陌生男子來找過溫又黎。
他說他叫洛青陽,是影宗宗主之女易文君的師兄。
他來此找她,是為了請她前去與易文君見一面。
溫又黎易文君,說起來也算是故友呢。
溫又黎我跟你去見她。
景玉王府側(cè)院。
整座院落的布局都是極好的,亭臺樓閣,精致典雅,院中的花草也是悉心照料,綠意盎然。
易文君一襲淡雅的藍(lán)色長裙,靜靜地佇立在亭中,她仰起臉龐,凝望著廣闊的天空。
溫又黎文君。
溫又黎走進(jìn)亭中,輕喚了她一聲。
易文君呼吸一滯,急忙轉(zhuǎn)過身來,見到溫又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難掩激動地走上前。
易文君又黎,你終于回來了。
溫又黎我此次來天啟,是來拜師的。
易文君我聽說了,你拜了學(xué)堂的李先生為師。
易文君我們又黎真是長大了。
溫又黎是啊,我們都長大了。
溫又黎從她身旁走過,坐在了石凳上。
溫又黎你找我,可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易文君低垂著雙眸,整個人仿佛被哀凄籠罩,顯得黯淡又脆弱。
易文君我只是想找你陪我說說話。
溫又黎那你想聽什么?
易文君你給我講講外面的故事吧。
溫又黎好。
溫又黎我雖然沒去過多少地方,但我倒是聽我爹娘說過許多有趣的地方。
易文君在她的對面落座,她望著溫又黎,臉上的哀凄漸漸被笑意取代。
溫又黎見她聽得認(rèn)真,便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從午后講到黃昏,她喝下幾杯茶水,擺了擺手。
溫又黎累了累了,講不動了。
易文君可你才說到北蠻,明日你再和我說佛國的事情吧。
溫又黎的眼睛不由瞪圓一瞬。
她怎么還聽上癮了呢。
溫又黎明日…學(xué)堂有事情,我應(yīng)該不來了。
易文君的神情肉眼可見地失落起來。
易文君那你什么時候有時間?
易文君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離開過天啟城了,府里也沒有人陪我說話。
易文君你今天能來,我很開心。
溫又黎看明白了。
盡管她已是景玉王未迎娶的側(cè)妃,心中卻沒有半分歡悅。
她不想待在這里,她想要的是自由。
溫又黎可我沒有身份日日來景玉王府。
易文君怎么會呢,說起來你本該是郡主……
溫又黎易文君,別亂說話。
溫又黎的臉色冷下來,易文君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攥了攥衣袖。
易文君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易文君你餓不餓,陪我用完膳再走好不好?
易文君眼眸似水,溫又黎頓了頓,還是答應(yīng)了她。
易文君立即歡喜地去了小廚房。
大概半個時辰后,易文君端來了兩盤菜。
一盤是紅燒乳鴿,外面還特意搭了一個架子,似是囚牢一般。
易文君這道菜,叫籠中鳥。
另一道菜則是山野間的野菜,宛如一幅生機(jī)盎然的綠意畫卷。
易文君這道菜,叫江湖遠(yuǎn)。
這是在比喻自己是這籠中之鳥,飛不出天啟,踏足不了江湖呢。
溫又黎并沒有多言,拿起筷子嘗了嘗。
易文君又黎,云哥他還活著,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吧。
溫又黎的筷子一頓,點(diǎn)了點(diǎn)頭。
溫又黎他的通緝令遍布全城,想不知道都難吧。
易文君那你見到他嗎?
溫又黎見到了。
易文君如果我也可以見他一面就好了。
溫又黎怎么,想讓他帶你走嗎?
易文君的心思被看穿,她輕啟朱唇,微微有些難堪。
易文君我…我不想嫁給景玉王,我不喜歡他。
溫又黎文君啊,有的時候情愛之事和天下人的利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易文君你是我的朋友,我沒想到你會這么說。
易文君說到底,我不過是皇權(quán)和家族聯(lián)姻的犧牲品。
易文君的話語帶了些責(zé)怪,溫又黎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溫又黎文君,人各有命。
溫又黎你若是想離開,為什么不靠自己呢?
易文君看了她片刻后,微微側(cè)過頭,掩袖輕聲哭泣起來。
易文君你走吧。
溫又黎擱下筷子,目光在她臉上停了一下,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若她們是莫逆之交,溫又黎自然會幫她。
可如今兩人之間的情誼,不足以她做出沖動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