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木屋確實簡陋,整間屋子除了破舊的桌子,連張椅子都沒有,就連他如今躺的木榻,也沒有被褥,單單一塊床板,勉強還算平整。
宮尚角行走江湖這么多年,亦是第一次見有人住在這么簡陋的地方。
宮尚角那是什么?
宮尚角忽然注意到角落的白團,乖巧的蜷縮著,呼吸很淺,以至于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盼兮是我養(yǎng)的貓。
聽聞此話,宮尚角不經(jīng)多看了幾眼,如此簡陋的環(huán)境,恐怕連吃食都費勁,居然還有精力養(yǎng)寵物。
他那模樣,盼兮不用問都知道對方在想什么,索性她也懶得解釋,洋裝看不見。
盼兮你好生休息,我出去一趟。
她說著讓對方強制躺下休息,然后才拎著竹籃出門。
宮尚角只覺得這床硌得慌,想起身又怕盼兮見了覺得是他嫌棄這床。
他這般叨擾對方,就莫在惹人不快了。
為了讓自己適應(yīng),他索性閉目凝神,放空自己。
許是傷的重,太過虛弱,不知不覺,他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在醒時,天色已全然黑下。
盼兮在院里點了火堆,光線并不十分明亮,映在屋里,勉強能看清地勢。
夜風中傳來若有若無的清香,盼兮出神地坐在火堆旁,只覺如今的自己在真實和虛幻中交替浮沉。
宮尚角在想什么。
盼兮驀然回神,雙眸略帶迷茫地看向?qū)m尚角。
兩人稍許對視,她在他眼中沒有捕捉到任何的情緒波動,似是看見一片平靜的湖水,無底又無盡,可只這一瞬短暫的停留,他便能將人看得透徹分明。
似乎在他面前,沒人能說得了謊。
見她面色不好,宮尚角遲疑了一瞬,還是問道。
宮尚角怎么了?
盼兮搖搖頭。
盼兮沒什么,只是想起了我爺爺。
她的聲音很輕,風一吹,就消散在夜色中。
宮尚角撩起衣袍坐在她身側(cè)。
宮尚角你爺爺?
盼兮嗯,我們……因為一些混亂走失了,一想到他尋不到我,也不知該有多著急。
宮尚角默了默,如今江湖上確實混亂,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大有人在。
宮尚角待我回去,定當替你找尋你的親人。
盼兮勾起唇角,微微頷首,她很感謝他的好意,只是靈界的人,凡人是無法找到的。
她拿過身旁的野果遞給他。
盼兮吃點吧,這里雖然山禽很多,可我抓不到,只能摘些果子充饑。
宮尚角微微一愣,接過飽滿紅碩的果子。
宮尚角你平日就吃這個?
盼兮嗯。
盼兮點點頭。
盼兮我們都吃這個。
你們?
宮尚角視線下移,這才注意到那只整日睡覺的白貓正抱著一個果子在啃咬。
宮尚角看著它肥碩的身子,有一瞬間恍惚。
只吃果子,竟也能吃這般肥胖。
怪哉!
盼兮你快嘗嘗,很甜的。
他收回視線,在她的目光下淺咬了一口,清甜瞬間遍布滿齒,味道實屬不錯。
盼兮笑彎著眼,湊近一些。
盼兮怎么樣,好吃嗎?
她眸光輕動,巧笑嫣然,落在他深黑的眸里,轉(zhuǎn)瞬便被吸了進去。
女子的體香似若有無的飄進鼻息,宮尚角的視線停留在她紅潤飽滿的唇上,火焰仿佛化作了灼人熱意燒在臉上,令他急忙轉(zhuǎn)眸避開。
宮尚角不錯。
一種怪異的滋味涌上心頭,他覺得有些不自在。
宮尚角將自己的注意力投在火焰上,靜靜看著。
片刻后,忽然想起什么。
宮尚角你…之前…
宮尚角是不是不想救我?我聽見你說什么…人各有命?
盼兮對上他巡視的眼神,微微一笑。
盼兮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給你講個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