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爺一噎:“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允禮長得好,又成了舉人,去京城搞不好被人榜下捉婿,沒考上也可能被一些權貴看上,萬一傍上一條粗大腿,搞不好會記恨我們這個時候的奚落。”
“他那個人沒錢沒權還好,若是一朝得勢只怕會觸底反彈,反正怡兒也沒有怎樣,何必無緣無故交惡,若是有個萬一,到時候也是無妄之災。”
“左右不過是一點銀子,夫人啊,你陪嫁的其中一座莊子一年的出息也不只這點,花錢買平安也挺好
見葉夫人漸漸聽進去了,葉大人嘆了一聲:“何況怡兒性子越來越擰,還不如由著她付出,將來允禮娶了別人才會更疼,吸取教訓后看男人的眼光至少能好些?!?/p>
葉夫人揉了揉眉心,為了這個女兒彈盡力竭還沒落下一個好:“已經(jīng)這樣了,我還能為了那點銀子特意去追回來不成?”
“關在家里不出門也不知道沒有銀子的感覺,薛靈定了日子成親,讓她去云嵐縣走一趟吧,嘗嘗沒有銀子傍身的滋味,看以后還會不會隨便送人,正好那姓黎不在云嵐縣了,我也不必太操心。”
那廂,上官鈺一行五人已經(jīng)登船。
不然怎么說葉怡賢惠大度呢?她將春藍和夏藍,還有竹墨的船票一起買了,可見準備得多充分。
不過房間只有兩間,船票不等于房間錢,還有伙食費等等,這些都是葉怡提前給付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船還沒有開,一上來允禮就覺得極為不舒服,胃部若有若無的翻滾。
第一次坐這種豪華龐大的官船,允禮沒有任何參觀的心思,讓竹墨煎了一副藥喝了,回自己所在房間里休息。
歇了一會兒覺得舒服了些,允禮放了放心。
上官鈺帶著兩丫鬟大概轉(zhuǎn)了轉(zhuǎn),摸清了這官船的結(jié)構就回房了。
坐了一整天的馬車肯定有疲憊感,上官鈺主仆三人住在同一個房間還覺得不錯,天色漸黑,很快到了戌時,官船果然起錨啟程了。
春藍好奇的看著窗外,夜色中能看見青嵐郡的瑩瑩燈火,走了一截就徹底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了才作罷。
“小姐,那竹墨下盤極穩(wěn),腳步很輕,似乎會武功??!”
夏藍早就想說了,現(xiàn)在才毫不避諱的開口。
葉怡訂的房間有學問,她怕允禮和上官鈺關系太好,竟然訂了同一層的一頭一尾,相距甚遠。
上官鈺主仆仨很開心,相看生厭不如不見。
她們才懶得管允禮的死活。
“嗯,我也看出來了,應該是他那個神秘老師給他的人,不太像伺候的,反而更像監(jiān)視?!鄙瞎兮暤恼f道。
沒想到這一世的允禮上京也沒有那么自由,那位神秘老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春藍點頭:“奴婢瞧著也是,總覺得竹墨面對黎公子沒有仆人的恭敬,偶爾還會鄙視,黎公子對竹墨反而有些討好,不過,不知道那竹墨有沒有看出奴婢和夏藍的不同?”
武者之間很難掩飾,除非武功相差甚遠。
春藍和夏藍從練武開始就同時練習隱匿,可長期相處下來,她們和竹墨之間的差距還達不到完全掩飾的地步,彼此心中應該有數(shù)。
上官鈺哦了一聲:“不管如何他沒有說破,想個辦法將他變成我們的眼線,不用做其他的,匯報允禮的事情就足夠了?!?/p>
竹墨為人狡猾,眼神漂浮,不可能成為自己人,作為臨時眼線不給她們造成困擾足以。
沒有讓主仆仨等太久,官船剛開沒半個時辰,竹墨就敲開了房門。
春藍開門,沒打算讓竹墨進屋:“什么事?”
竹墨臉色有些難看,身上還有奇怪的味道:“公子暈船吐得厲害,路姑娘過去看看吧!”
不過是普通人家的孤女,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了?
聞言,春藍臉色垮了下來,什么過去看看,是過去伺候吧,姓黎的受得起么?
“小姐休息了,你是黎公子的書童,好好照顧他是你的本分,不舒服就去煎藥,上船之前不是買了藥
嗎?”
竹墨臉色更黑:“你小姐不去,你就去,你們跟著黎公子上京不做事盡管享福不成?”
他以書童的名義跟著可不是伺候允禮來的,連保護都是順帶為之。
這會兒允禮吐得昏天暗地,滿屋子污穢,他能過來叫上官鈺已經(jīng)很厚道了,按照以往的行事肯定直接不管不理。
春藍氣笑了:“黎公子買了你做書童,難不成是讓你來做少爺?shù)??你想得倒是挺美?!?/p>
說時遲那時快,春藍出手如電,不等竹墨有防備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猶如拖死狗一樣將他拖進屋里。
頸部傳來的窒息疼痛驚飛了竹墨的三魂七魄,被迫凸著眼睛看春藍,感受到臨頭的死亡威脅。
現(xiàn)在的丫鬟婆子練兩招也不過是為了更好的伺候主子,竹墨大部分注意都在允禮身上,卻也發(fā)現(xiàn)春藍和夏藍會兩招,不過并沒有太在意。
兩個丫鬟而已,能有多高深的功夫?
萬萬沒想到,春藍出手,他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了。
上官鈺笑盈盈的看著,竹墨連續(xù)掙扎好幾次無果,一顆心沉入谷底,還有些慌,艱難的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說什么。
“給他一顆簡化版的嗤心丹。”上官鈺淡淡的說道。
春藍一愣,隨即笑得很壞,從荷包里掏出一顆藥塞進竹墨嘴巴里,不等他反應,胸口中了一拳,藥丸咕嚕一聲吞了下去。
春藍放開了掣肘,竹墨連忙摳著喉嚨,想要將那名字就嚇人的什么丹給吐出來,把自己搞得干嘔不已也不見藥。
主仆三人也不急,看著他折騰自己,最終傻愣愣似乎不愿相信現(xiàn)在的經(jīng)歷。
上官鈺輕飄飄的聲音傳來:“你是讓我去伺候允禮?”
竹墨緩不過神來:“沒……沒有……”
識時務者為俊杰,奇了怪了,允禮憑什么認為這位是軟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允禮現(xiàn)在怎么樣了?”上官鈺不以為然。
竹墨也算半個江湖人,以往見多了手段,突然有這種遭遇竟然出乎意料的乖巧。
“吐得稀里嘩啦,滿屋子都是?!眲e說伺候了,他連住都住不下去,肯定給上官鈺這個“癡情人”效勞的機會。
然而,癡情人?在哪里?
上官鈺看見竹墨遲疑的目光,知道他在懷疑藥丸的真實性,安慰的說道:“不用著急,過一會兒你自有體會?!?/p>